“她已經不小了,該學著懂事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要我插手的話,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張澤清原本覺得,小柔是他的救命恩人,無論小柔要他做什麼,或者他為小柔做什麼,都是他應該做的。

可是經過了今天的事情之後,他卻不再這麼想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容忍了小柔的脾氣和缺點,是在對她好。

然而事實卻告訴他,那隻會讓小柔變得愈發不明事理、無理取鬧而已。

對她好的方式有很多,但絕不能再用這種方式對她好。

如果她犯了錯自己只會容忍、寬縱,而沒有去指出、糾正她的話,她就會得寸進尺,變得愈發無法無天。

幸而裴梟然和裴雨軒這些主子待下人極好,不會因為一點小錯就輕易打罵責罰下人。

但若是小柔不小心衝撞了別的貴人呢?

別的貴人可不可能都跟裴梟然和裴雨軒一樣好。

到時候惹怒了貴人,被貴人直接打殺了,那他豈不是等於間接害了小柔?

所以,張澤清決定,從今日起,他不會再一味的去遷就、縱容小柔。

就比如現在,既然別人都已經勸說過了,她卻仍然執意要在日頭下蹲馬步,那就由她去吧。

寒蟬見勸不動,便只得作罷,跟著裴梟然到另一邊去看她習武了。

日頭漸漸的升了起來,這裡也沒棵樹可以遮陽,只有從四面八方傳來的兵士們訓練時喊口號的震天響聲,聽的人愈發煩悶。

小柔的眼前開始一陣接一陣的發黑,她直覺自己要堅持不住了,剛想回頭叫她的澤清哥哥來幫忙扶她一把,人已經一陣頭暈目眩,直直的朝後倒了下去。

張澤清沒想到她會突然倒下,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不過等反應過來以後,臉上也沒有太大波動。

他將小柔從地上攙起,扶著她回了帳子裡,放到床上後又走了出來,找了個角落窩著,繼續看正在教裴梟然習武的師傅們。

裴梟然共有五位師傅,每位師傅所擅長的東西都不同。

所以,每個師傅都教半個時辰,歇半盞茶的功夫後,再由下一位師傅繼續進行教導。

如此教到了中午,一行人進帳子吃午飯加休息,下午接著再練一個時辰,一天的訓練才總算完成了。

不過訓練完成以後,裴梟然的師傅們可以走,裴梟然卻不能回家。

她還要去一些已經致仕或因某些原因辭官的老將軍那裡聽兵法、讀兵書。

等聽到日頭西落的時候,裴梟然才啟程回府。

雖然這些跟打仗比起來算是相當輕鬆了,但小孩子的身體終歸受不住累,還沒等到家,裴梟然已經枕著寒蟬的大腿沉沉睡了過去。

寒蟬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臉,拉過一張小毯子蓋在她的身上,微微調整了下姿勢,好讓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中暑暈倒的小柔早在午飯前就醒了,此時見到這副情景,靈機一動,扭頭看向張澤清,聲音軟軟的撒嬌道:

“澤清哥哥,我也覺得有些累了,可不可以枕在你的腿上睡一會兒?”

張澤清拿過一個靠枕丟給她,道:

“枕這個。”

小柔嘟起嘴,不滿的嘟囔道:

“我不!我就要枕著澤清哥哥的腿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