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就取,還不快給你們大老爺拿來!”

幾個丫頭嚇了一跳,忙低頭應是,轉身腳步匆匆的趕往祠堂。

裴醒山又道:

“從今往後,別人府中是什麼樣子,咱們府中就得是什麼樣子,不得苛待正房和嫡出,尤其是在聖上送來的那兩個嬤嬤面前,記住了嗎?”

老太太用眼角向他望了望,強忍怒氣道:

“你在跟我說話?!”

“正是。”

老太太一下騰身從榻上坐起,尖聲怒罵道:

“敢用對下人說話的口氣跟我說話,反了你了!別忘了我可是你的親孃!你不讓我處置個小丫頭我忍了,讓我去拿文書我也拿了,怎麼,給你臉了,還沒完沒了了?!虧我剛才還在聖上面前拼命為你求情,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老太太只記得自己做的好事,可從來不記得自己闖的禍事,要不是她一開始用柺杖誤傷了赤宣帝,後頭裴醒山也不必為她捱打。

看著面前這個張牙舞爪、有恃無恐的老女人,裴醒山的心裡彷彿有樣東西斷裂了。

他猛地出手,用兩指扼住了老太太的咽喉。

耳邊老太太的怒罵聲立刻消失的乾乾淨淨,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下人更是面色駭然、噤若寒蟬。

老太太兩手胡亂揮舞著,想要掰開兒子的手,可那手卻像鐵鉗一樣,無論她怎麼用力去抓,都無法撼動分毫。

她的嘴巴拼命大張著,兩隻眼睛也瞪得老大,只是眼神卻從最初的震驚、憤怒,快速轉為害怕、哀求,死死的盯著自己的兒子,乞求他能放手。

“你以為我不敢拿你怎麼樣?”

看著老太太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裴醒山的神色中沒有一絲憐憫,就如當初老太太在給兩個嫡子的碗裡抹藥時那樣冷漠而決絕。

他不緊不慢的繼續道:

“我早就對你說過,裴梟然現在是聖上的恩人,不要在她的身上動歪心思,你不聽,我也警告過你,如果裴家因為你而受了牽連,就別怪我做個不孝子,你可還記得?”

老太太想要點頭,卻無法動作,只得拼命對著他眨眼睛,示意自己記得。

裴醒山卻是笑了,他輕輕搖頭,緩緩道:

“不,你根本不記得,不然,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他的眸中突然迸射出濃烈的嗜血寒光,手下用力,扼的老太太直翻白眼,語氣也由淡然轉為憤恨:

“我好不容易才得來如今的這一切,誰也不能來破壞,哪怕是我的親孃你!既然你活下去也只會給我招來禍事,不如死了乾淨,反正你的心願都已經達成,前頭的大夫人死了,兩個嫡子也死了,你的兒子我順利的繼承家業,你也不再是個卑賤的姨娘,現在死去,也算圓滿,對不對?”

老太太拼命搖頭,她的富貴日子還沒過夠呢,怎麼能死,怎麼可以死!

裴醒山用蠱惑般的口吻道:

“你若現在死了,我便向聖上討個恩典,讓你仍舊以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下葬,如何?”

老太太眼底湧出絕望之色,她終於醒悟過來,她兒子不是在嚇唬她,更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而是真的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