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這個認知駭的全身打戰,兩手發抖再無力去掰兒子掐住自己咽喉的大手,嘴唇哆嗦的厲害,不聽使喚,眼前更是陣陣發白。

就在意識即將陷入模糊之際,她下意識的從喉嚨中費力的吐出了兩個字:

“世、世……忠……”

世忠是裴醒山的字,自從他有了這個表字開始,老太太便一直這樣叫他。

迎他回家的時候,叫他吃飯的時候,在他生病昏睡不醒的時候……

扼在喉嚨的大手猛地鬆開,老太太軟軟的倒在榻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旁被嚇傻了的丫頭們連忙上前幫她拍背撫胸。

裴醒山冷冷道: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想清楚後果,三思而後行,若再發生如今日這般的事,我再不會手下留情。”

瀕臨死亡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老太太終於曉得了這個兒子的厲害,聞言連忙點頭,聲音嘶啞道: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裴醒山道: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裴梟然進宮覆命之前,你有沒有在她身上動過手腳?比如,在她的飯食中下毒?”

裴梟然進宮之後就暈倒絕對不是巧合,雖然症狀看起來像是得了風寒,但若真的只是風寒之症,老御醫又何必單獨去和聖上說話?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老太太認真的想了想,委屈的搖搖頭,啞聲道:

“這個……我倒真的沒有,我只想著等她回來打她一頓,如果真的給她下了毒,又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這倒是,既然下了毒就等著她毒發就好,再打她一頓又是圖什麼呢?

裴醒山定定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發現老太太並未被他看的露出半點心虛,才道:

“好,我知道了。”

說完,看看四周,對屋子裡的下人們道:

“好好照顧好老太太,今日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許漏出去,記住了麼?”

下人們見他連自己的親孃居然都敢動手欲要掐死她,對他早就滿心畏懼,聞言立刻齊聲應道:

“奴婢謹記!”

待裴醒山離開之後,老太太立刻顫抖著抓住旁邊一個丫頭的手,嘶聲道:

“去叫二老爺來……快去!”

“是!”

此時此刻,葉氏的院子裡。

床幔低垂,葉氏坐在床邊,兩隻手緊緊的絞著手中的絲帕,擔憂的目光落在女兒蒼白無血的面容上,一刻也沒有離開。

眼角餘光見大夫收了手帕和脈枕,葉氏心裡一突,忙站起身急急詢問道:

“大夫,我女兒她怎麼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醒?”

旁邊的心腹丫頭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荷包放到了大夫的醫藥箱旁,那荷包鼓鼓囊囊,一看便知誠意十足。

大夫卻是擺了擺手,道:

“太太不必如此。”

他嘆了口氣,摸著下巴上的短鬚沉吟了好一會兒,才斟酌著道:

“裴小姐是因驚嚇過度以至驚厥,靜養一陣子也就好了,若是太太不放心,在下便開幾方寧神靜氣的藥,不過……在下記得裴小姐曾也因驚嚇而至神志不清過,所以這驚厥之症,便與尋常人的有些不同了……”

葉氏聽前面的話時剛想鬆一口氣,聽到大夫後面的話時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