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體仁病故、吏治的根本性改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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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二十二年九月初五日,前內閣首輔、文華殿大學士、太子太傅溫體仁病逝於湖州府家中,相關訊息於十日後由錦衣衛傳到京師,朱由檢聞訊大慟,當即下旨罷朝三日以示哀悼。
在跟溫儼交代完後世之後沒幾天,溫體仁病情迅速惡化,雖然御醫方維信、李少華隨後便趕到溫家,並竭盡所能對其展開救治,但終因其年事已高,氣疾之症誘發併發症,最終醫治無效於當日戌時盍然而逝,享年七十六歲。
臨終前,溫體仁已經口不能言,但看向兩位御醫的渾濁眼神裡似有某種期盼,早就得了朱由檢吩咐的方維信俯身在其耳邊輕聲說了四個字:“配享太廟”後,溫體仁臉上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後,含笑嚥下最後一口氣。
九月十八日,朱由檢下旨:遣禮部右侍郎李曉率員赴湖州溫家弔唁,喪葬銀五千銀幣;皇明週報於顯著位置看法訃告極其生平;追贈溫體仁皇極殿大學士銜,追授榮國公,諡文忠,並於皇帝百年後配享太廟。
鑑於移民工作繁複瑣碎,非熟知詳情者難以勝任,故襄陽知府溫侃奪情留任,準其於衙宅服喪十日。
前首輔離世的訊息傳出後,在關於溫體仁身後該享何等諡號,以及有無資格配享太廟的問題上,朝堂上出現了不小的爭論。
很多朝官認為,溫體仁自入內閣以來,直至掌首輔位十餘年,慣以媚上為己任,且“為人外謹而中猛鷙,機深刺骨”。
體仁為權力與群臣為敵,為私怨將燃眉外患置之不理,為報復無所不用其極,整日只知搬弄是非,是個誤國誤民的庸臣,不足以享高諡號,配享太廟更是沒資格。
由於溫體仁執政多年樹敵太多之故,朝堂輿情基本偏向於上述言論,送入宮裡的彈章奏本大都持此論調,而內閣諸臣既有贊同以美諡追贈,例如文忠、文貞之類,也有隱晦表示給個一般諡號已是一下就行的。
贊同美諡的閣臣為孫傳庭、盧象升,兩位重臣都是秉持著公心,從總體上對溫體仁做了一個公正的評價,反對的則是以楊嗣昌、李邦華為主,陳奇瑜因為崇禎八年前一直在地方任事,與溫體仁並無瓜葛,所以在這件事上選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就在朝堂上爭議之聲不止的情況下,關於溫體仁身後事的聖旨卻很快從宮中發出,所有爭論頓時戛然而止。
所有人也頓時清醒過來:現在這位皇帝可是一直秉持著乾綱獨斷的風格,根本不受外界輿論壓力所驅使,要是再想透過群情洶洶來迫使皇帝在某件事上讓步,基本上沒有可能了。
文忠,這是僅次於文正、文貞、文成的美諡,前宋時的大家歐陽修、蘇軾死後便是文忠的諡號,本朝更是有楊廷和、張居正等幾位名臣享有此諡,由此可見這位已故前首輔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朱由檢之所以給溫體仁如此美諡,就是看重他的“忠”。
人性都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和陰暗面,溫體仁風評不佳也不是空穴來風,但這些缺點相加,都被一個“忠”字給化解掉了。
當然,沒有利益關聯的“忠”是絕無可能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只有在這些訴求能夠得到充分滿足時,別人對你的忠誠值才會處在滿格的狀態。
不管是大幅度提高官吏俸祿,還是打破身份限制,不拘一格提拔人才,還是以穩定的紅利來拉攏高官們,正是這一套套的措施施行下來,所有受益者才會對皇家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忠誠和服從。
朱由檢日常在與朱慈烺談話時,曾經反覆強調過這些內容,這才是最為現實和可靠的為君之道,如果他的後代子孫都秉持這個原則,大明想垮掉都難。
還有一點就是,親民與養廉之間並不是對立關係,衣食足而知榮辱,倉廩實而知禮節,這兩句話用在百姓身上很貼切,在官吏身上同樣適用。
當整個社會絕大部分人都衣食無憂、每天不用再為明日的生計發愁時,醜惡自然會消減,美德則會成為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