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中一片恍惚,雖然我對安圖人遺址事件記憶深刻,但卻從不記得有這麼一位仁兄與會,當然那個時候是視訊會議,有來自各個部門的人參會,我們只能與指揮中心單線聯絡,與其他部門並無聯絡,難道說他是指揮中心裡的人?

我搖頭,說我不認識你。

他面無表情地說這也是正常的,我能看到你們,你們看不到我,他又指著我祖父,問我:“那邊那個老頭跟你什麼關係?”

老頭?此人竟然如此無禮,我懶得搭理他,反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害死了那麼多人,你還有臉在這?”

“沒什麼意思,至於死人的事情,與我無關,這種地方哪有不死人的?你們上次不也是死了十幾個?”他說淡然,彷彿死幾個人在他眼裡很是稀鬆平常,我受不了他這種態度,不想再與他糾纏,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我回去把這件事告知二老,想要同仇敵愾一番,結果二老表現得若無其事,讓我不要在意,他們的人就是這個樣子。

祖父告訴我,這夥人隸屬於政府中專門負責神秘事件的部門,級別較高,在省一級才有設立,在小地方一般見不著他們的影子,除非是重大事件。需要指出的是,他們所負責的都是影響惡劣的重大神秘事件,至於超度遊離鄉間的孤魂野鬼、為尋常百姓驅邪消災,則不在他們的職能範疇之內,這種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十里八村之內如我祖父一般的各種先生頭上。

我聽這個部門如此高大上,說爺爺你當初要是進了這部門裡頭,還不發達了。

祖父搖頭,說年輕的時候,這幫人還真的招攬過他,不過他們的理念與我祖父不同,而且我祖父還有使命在肩,更喜歡漂泊江湖的生活,所以就沒走到一起。

吳道長則激進一些,他說這裡面的人個頂個的沒本事還脾氣臭,祖父笑了,說有沒有本事不知道,脾氣是真的臭。

既然初步瞭解了對方,我們便不去管他,讓李治廷幫忙申請進洞勘察,結果他告訴我們洞裡面的事都由那個穿中山裝的四眼仔負責,警察和當兵的現在成打工的了,連他們頭兒都說不上話。

得,轉了一圈還得與這傢伙打交道。我裝作不知道,自顧自走了進去沒有任何意外地被這中山裝給攔住,告訴我此處禁地,已被他們接手,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我大怒,指著他的鼻子怒罵,說這地方就是老子發現的,你能在這耀武揚威全他媽得感謝我!然而我話剛說完,就感覺胸口一腳大力傳來,這小子竟然不宣而戰,趁我不備將我踢翻在地。忙碌、壓抑了很久的一干軍警見到這邊有人打起來,也是來了興致,都站在一旁看著熱鬧,這讓我直接社會性死亡,我哪裡能服氣,一個翻身爬起來想要找回這個場子。

吳道長把我攔住,眼睛斜瞄著那小子,嘴裡說道:“小雄你要記住,暴力是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滴!”雖然這話是對我說,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話是給那中山裝聽的。不過那小子一直面色不改,也許是毫不在意,也許是真的不懂。

這時祖父上前,非常有禮貌地對那中山裝青年說:“請你幫忙轉告孫大炮,就說東海趙清潭要進這洞裡面辦些事情。”

那人聽見我祖父的話終於變了臉色,仔細看了看我祖父,跑到一旁去打電話,我見他扶著額頭,不斷點頭稱是,一副吃癟模樣,看得我心頭大快。

我問祖父,這孫大炮是誰?和你什麼關係?

沒等祖父回答,那中山裝就小跑著回來,不再擺出苦瓜臉,反而露出尷尬的神色,對我們說:“你們要進去也可以,不過要帶上我一起!”

祖父點頭,說進不進去你的自由,我們無權干涉。倒是吳道長露出一臉不屑,說年輕人啊,要誠實!

那中山裝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來。

這洞內的屍體已經被搬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年代久遠的,幾乎已經與地面成為一體,有專業人士正戴著手套在那處理。那兩扇金屬門已經變了形狀,靠放在巖壁上,我見門上和石頭上都有爆破的痕跡,就知道這幫人肯定是用了炸藥嗎,我早就看這人不爽,於是摸著那兩扇金屬門,陰陽怪氣地嘲諷:“哎呀,都說是專業人士,怎麼辦起事來這麼業餘呢?唉!”

出乎我的意料,這小子這回沒有與我針鋒相對,反而很正式地回答我,說這門經過古代的機關佈置,破解起來太過麻煩,所以便採用了現代方法。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祖父回頭問他。

我估計我祖父認識的那個什麼孫大炮應該是這小子的領導,剛才被痛批了一頓,所以此時他的態度恭謹許多,說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地方應該是高句麗王朝的一個軍械庫。

我在一旁接茬,說一個軍械庫還需要你們這些大拿出馬?年輕人!做人要誠實!

他沒理我的無情嘲諷,反而對我祖父施了一個抱拳禮,說他此番有任務在身,但是級別過低,不能將具體情況相告,還請前輩理解。

祖父點頭表示理解,我卻心想,什麼年代了還興這江湖規矩、前輩後輩這一套,不過既然已經決定通行,我也不再咄咄逼人,見他比我大不了幾歲,就和他聊起天來,知道了他叫孫誠武,二十八歲,在省城一個叫的特別事件處理中心的部門工作。

稍微熟悉之後,我發現這人的性子並不如他的外表一般冰冷,反而極其多話,尤其是談及我祖父的問題,對於這些,我只能無奈地如實相告,說我也才與祖父重逢不久,知道的也並不多,恕無可奉告。

由於他們事先做好了準備,門內也是亮堂堂的,結構和外面差不多少,都是花崗岩整齊壘砌,往前走了一段,牆壁上開始在兩側對稱出現手腕粗細的孔洞,我好奇,於是湊過去看,卻被孫誠武抓著後衣領一把拽了回去。

“不要靠近!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