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祖父的內傷已經痊癒,我現在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我便和祖父提議主動出擊,幹掉帶給我們威脅的老頭,並將五女山城的秘密公之於眾,還這相鄰兩縣一方淨土。

經歷過這次的幻境修行後,我的心態積極了很多,祖父對我的成長讚賞有加,同時也認為不能再坐以待斃,先前的攻擊可能只是一個幌子,此人仍在完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事不宜遲,儘早打算。

就在我和祖父制定計劃的時候,祖父懷中的通訊貝殼有了反應,祖父臉色一變,告訴我養馬的老徐死了,李隊長覺得老徐死法蹊蹺,恐怕事非尋常,所以詢問我祖父的意見。

這年代古道熱腸的人不多了,老徐算一個,沒想到竟然死了,果然是好人沒好報,而且我有預感,這件事與我們有關,傷心的同時更加痛恨那個玩弄陰謀的傢伙。

祖父與我簡單收拾用具便離開山城,沒有撤去門口阻擋靈體的佈置,以防宵小闖入。外面有了訊號,我準備給張全打個電話,讓他開車來接一下,沒想到這一下子好幾十條簡訊,絕大多數是我父母發來的,原來這一晃,我和祖父在洞內待了十一天,父母聯絡不上我所以有些著急,也怪我進山之前沒給二老交代好,於是趁等車的間隙連忙給家裡去了個電話。

我目前收到聯絡,激動地又哭又笑,把我好是一頓責罵,我父親則淡定許多,問我是不是跟老頭子出去鬼混了,這我哪裡敢承認,連忙找了個藉口,說自己最近正在效仿古人生活,智慧手機這種東西是第一個要克服的,父親讓我最好清醒些,差不多就回家好好工作、結婚、生孩子,別一天整那些有的沒的。

祖父在一旁聽著,也沒敢出聲,眼看到了山下,一輛巡邏車已經停在路邊等候,我趕忙找理由搪塞過去,囑咐二老不必為我擔心,注意身體云云,然後趕緊掛了電話。

張全正開啟窗子抽菸,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想些什麼,我們都走到跟前了他才反應過來,趕忙下車幫我們接過東西,又給我祖父開了門。

相隔十幾天,我再次見到太陽公公,又才給父母通了電話,心裡十分興奮,見他滿面愁容,便向他打趣:“咋的,十幾天沒見我,不開心?”

他苦笑,說他實在是沒有心情,先上車,上車…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們警方應該在為老徐的案子焦頭爛額,連忙問他現場的情況,他並不回答,只是嘴裡一直說:太慘了,太慘了。

看樣子老徐的死法一定過於慘烈,不然張全這個樂天派斷然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沒了老徐的馬拉雪橇,我們只能繞行大路,從老黃嶺下去再往北走進到鄉道,就是清河城鎮,穿過清河城就是望城,整個繞著老黃嶺跑了一圈。

進村的路上,積雪被清理的很徹底,看來祖父上次給李隊長的建議被上頭採納了,不過可憐的老徐卻再也看不到了。

老徐出事的地點在自家馬場,在村裡一座山腳下,離李嵐峰家有些距離。車子開過去的時候,圍觀群眾把馬場圍了個水洩不通,張全只能把車停在一邊,和我們一起走到現場。

剛走到人群外圍,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就鑽到我耳朵裡,一名婦女癱坐在堆滿玉米杆的地面上,懷裡抱著一個血葫蘆,仔細一看,竟是那滿臉胡茬的老徐!

不僅如此,偌大的馬場裡橫陳著五具馬屍,皆被開膛破肚,鮮血和腸子流了一地,隱約還有熱氣冒出。它們的後腿上都綁著一根麻繩,繩尾打結,一根上面空無一物,另外四根分別綁著雙臂和雙腿,而中間的空地上躺著一件血淋淋的破棉襖,破棉襖下鼓鼓囊囊,各類器髒混雜著鮮血,讓人難以直視。

我感覺一陣眩暈,頭腦中蹦出兩個字:車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