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山西一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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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二位,小店委實沒有空房,您瞧這許多還都是老客,也只能在這大堂裡將就著。”掌櫃的見到兩人手執佩劍,臉上又都帶著面具,一看就是武林中人,這裡又不是大宋境內,有鎮武司壓著那些高來高去的俠客,哪裡敢輕易開罪,只得一個勁地作揖道惱。
一位看上去十分和善的中年也開口打圓場道:“兩位也莫怪這老倌兒,現下這左近的客棧早都住滿了,兩位出去也尋不到住處,不如在此烤烤火,吃些熱食,將就著對付一夜再說,我叫夥計們給兩位騰些地方。”
程英捧著手哈了口熱氣,聽到那人的話,心裡有些意動,正要開口,卻見角落裡站起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端著陶碗脆生生說道:“這位姐姐坐我身旁吧,我請姐姐喝酒。”
陳偉同一眼就認出了角落裡的兩人,不是郭芙郭襄還有誰。
原著之中郭芙帶著弟弟妹妹在風陵渡口駐留,後來郭襄被山西一窟鬼的老大樊一翁帶去面見楊過,對其暗生情愫,才有了郭襄一遇楊過誤終身的說法,不過他們幾人本該是二月才來這裡,如今卻比原著提前了一個月。
“是大姐和二姐,姑姑可別叫破了我的身份。”陳偉同傳音囑咐了句,快速掃過在場之人,果然在火堆旁發現了個抱著鬍子呼呼大睡的老翁。
看來即使楊過沒有出現,郭家這對姊妹的命運軌跡一如從前那般,變化並不大,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陳偉同跟著程英與郭芙郭襄面對而坐,郭襄讓店夥計添了兩副碗筷,親自為兩人倒上溫酒,道:“兩位渡河南下,是去投奔那鎮武司的麼?”
“此話怎講?”程英四下打量了幾眼,沒發覺有什麼異常,心中倒是有些好奇,這裡到底被蒙古人攻佔多年,相對鎮武司而言,屬於敵戰區,這丫頭堂而皇之說什麼投奔鎮武司,就不怕被蒙古人找麻煩。
像是看出了程英的心思,郭襄笑道:“這屋裡具都是漢人百姓,誰會去向蒙古人告密,便是有哪個狼心狗肺的,明日人都走了,他又告誰的密去。兩位沒來之時,大夥兒正說起鎮武司的威風呢。”
聽到郭襄的後半句話,陳偉同頓時就來了興趣,緝捕司收集到他桌案的各地情報中,有相當一部分是老百姓對鎮武司的評價,但那些情報也是由人收集的,始終隔了一層,不如當面聽一下來得真切。
他對郭襄抱拳說道:“我們久居塞外,一路南來也聽人提過鎮武司的名頭,大多都是些一鱗半爪傳言,卻不知那到底是個什麼去出,又有何威風?”
郭襄衝著火堆那邊揚了揚下巴,說道:“那位大叔便是從南邊來的,你若想聽,請他兩杯溫酒便可。”
“這有何難。”陳偉同摸出幾塊碎銀拍在桌上,“今日不管是誰,只要能說說那鎮武司的事情,酒肉管夠。”
幾位客商看到有人這麼豪爽,紛紛起鬨叫掌櫃的上酒上肉,火堆旁一位中年也不再自矜,端著酒碗站起身來,對陳偉同遙遙一敬,說道:“方才說到東海鏢局一夜滅門,自那之後不久,鎮武衛便四下出擊,凡是罪犯必誅又不知悔改的,管你是什麼宗門世家,統統剿滅,黃河以南無有敢不服者。”
眾人都聽的心嚮往之,一直沉默不語的郭芙卻忽然冷哼一聲,說道:“切,說的那樣神乎其神,好像你真見過似的。”
那中年客商神色不悅地道:“在下確實未曾親眼看到鎮武司出手,不過在下行商多年,以往每年都會碰到一兩次,要麼是攔路打劫,要麼是做局坑害的勾當,而今只要過了黃河便再不會遇見,這難道不是鎮武司之功。”
“這位朋友的境遇與在下差不多,鎮武司安靖地方,便是連官府中那些胥吏都收斂了許多,誰要是敢敲詐勒索,只需說一句找鎮武司做主,那人就乖乖放行。”另一位客商說道。
他話音剛落,又有一人站起來道:“那鎮武司可不僅僅只是震懾宵小,我那渾家的孃家就在湖州東山,去年七月時,連下了幾場大雨,山上泥石亂衝,摧毀了好幾座村子,那鎮武衛得知訊息之後,冒著大雨連夜馳援,救了好幾百口人命不說,等到災情稍緩又成群結隊地上門幫忙重建房屋,臨走還給了每家每戶半年的口糧。”
“此事不足為奇,”靠窗的桌子旁又站起來位頭髮花白的老者,“老夫去年秋收時恰好路過嘉興,見到有兵丁在地裡收糧食,起初還以為哪裡的將領縱兵搶糧,後來才知道,那是人家鎮武衛的校尉幫忙孤寡莊戶搶收糧食。”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誇讚鎮武司的各種舉措,聽得陳偉同笑的嘴都要合不上了,一旁的程英也眉眼帶笑,不時還會讚許的點點頭。
這時,郭襄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說道:“我聽人說,那位鎮武司的郭將軍常常告誡下屬,說甚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總以為他也如鎮守襄陽的郭大俠那般,想要做個匡扶社稷的大英雄,今日方知他竟也這般愛護百姓。”
“你懂什麼!那人豈可與郭大俠相提並論。”郭芙冷著臉聽了半天,本來心裡還在安慰自己,不跟這幫商賈一般見識,可聽到自家妹子竟將那人跟父親放到一起相提並論,火氣頓時就壓不住了,“什麼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簡直是粗鄙不已,豈不聞孟子有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你們說了這麼許多,也沒說出鎮武司究竟有多威風,那什麼郭將軍當真天下無雙,鎮武衛又當真所向披靡,為何丐幫如今還好好的?”
“哈哈哈哈,”一道怪笑陡然響起,彷彿鬼魅一樣飄忽不定,“這位夫人當真是巧舌如簧,鎮武司以一己之力鎮壓江湖綠林,天下間幾人不知幾人不曉,便是丐幫幫主魯有腳,不也乖乖下令執法堂長老巡視各地不法之事。”
郭芙鏘地一下拔出佩劍,怒聲呵斥道:“裝神弄鬼,有種出來一見。”
“哼,”那聲音冷哼道,“似你這般驕橫之人,必是家裡大人沒有教好,讓大爺賞你兩個大耳刮子,教你如何做人。”
那話音一落,就見蜷縮在火堆旁的長鬚老翁猛然一個翻身,跳到郭芙面前,揚起手掌就朝她臉上扇去。
郭芙早有防備,閃身避過那巴掌,毫不示弱地揮劍就要相迎,誰知那樊一翁一擊不成,也不戀戰,急忙退後幾步來到窗邊,哈哈笑道:“大爺今日有事在身,這巴掌暫且記下,來日必會奉上。”
這話說完,他又看向郭襄說道:“小姑娘,我瞧你倒是有趣,想不想去見識下鎮武衛的威風?”
“你能帶我去見鎮武衛?”郭襄大喜道。
“這有何難,鎮武衛今晚夜襲黃河幫,大爺我正打算去助拳,自然能見到鎮武衛的英雄們。”
郭芙見自家妹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心下又驚又怒,厲聲呵斥道:“你答應過爹的,出門在外要聽我的,我不許你去,聽到沒!”
郭襄眨巴了兩下眼睛,忽然雙腿一曲,縱身跳到窗邊,站在樊一翁身旁,回頭對郭芙道:“我去瞧瞧熱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大姐要是不願等就先走。”
“你回來!”
郭芙剛追出去兩步,就聽屋外傳來一陣鬼哭狼嚎的怪聲:“山西一窟鬼,獨缺長鬚鬼,長鬚鬼、長鬚鬼,陰魂不至,還待何時……”
樊一翁抓住郭襄的胳膊,回頭怪笑一聲,叫道:“大爺去也……”
說完他就裹著郭襄,跳出窗外,郭芙追之不急,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風雪之中。
陳偉同跟程英對視了眼,嘴裡叫道:“二位稍等,在下也想見識見識鎮武衛的威風,且帶我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