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能夠集偉力於自身的超凡世界,打了小的,就會出來老的,陳偉同一點也不意外。

“參見老祖。”見到來人的相貌,在場所有宦官紛紛跪倒磕頭。

“起來吧,都起來吧。”白髮宦官顫巍巍挪動著步子,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老祖我平日常說要用心練功,切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你們一個個還不服氣,現下如何?”

那領頭的中年宦官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老祖教訓的是,我等今後必當用心練功,再不敢有半點懈怠。”

於此同時,陳偉同也收劍後撤,退到了程英身旁。

“記住就好。”老宦官教訓完手下,笑眯眯打量了程英幾眼,一副老懷安慰的模樣說道:“不錯不錯,黃老邪一輩子爭強鬥狠,不想臨老了還能教出這樣兒的弟子,也不虞後繼無人了,看在你師父的份上,今日之事老夫就不予追究了,往後若無要緊的事,少來臨安。”

說完,老宦官也不管程英做什麼反應,冷眼看向陳偉同,說道:“數年前,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目無法紀,刺殺當朝大員,老夫一時不慎讓他逃脫,這些年都未查到那廝蹤跡,不想今日卻又見到同樣幹練簡潔的劍法路數,小娃娃,你可願為老夫解惑?”

陳偉同心知,這老宦官口中所說的,是楊過誅殺奸臣陳大方的事蹟,恰好他所施展的獨孤九劍,又與楊過的劍法師出一脈,被這老宦官當成了楊過的同門。

“前輩想要知道什麼,只要勝過了我手中的劍,我一定知無不言。”

“哈哈,哈哈哈,咳咳,”老宦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娃娃年紀不大,口氣不小,以為學了幾手絕技就能天下無敵,你且問問旁邊女娃兒,看看她那師父黃老邪,敢不敢在老夫面前這般放肆。”

“老前輩還挺有信心的。”陳偉同臉上帶著笑,心裡卻有點躍躍欲試,他剛從劍冢出來,就生擒了尹克西,此後再未遇到真正的對手,如今見到這位氣度不凡的大內高手,不免想要放開手腳比試比試。

“有趣有趣,老夫許久不曾見到這般有趣的人了……”

白髮宦官卷起袖口,摘下幾枚食指長的鋼針,臉上依舊還是那副和藹的模樣,要是其他人看到著情形,還以為他在指點後生晚輩,殊不知這人的心思陰狠,話只說到一半,兩枚鋼針同時急射而出,直取陳偉同的雙目而來。

鋼針細不可察,單憑肉眼很難捕捉到它的軌跡,陳偉同暗自運功,內力灌注耳門、聽宮、聽會三穴,聽力瞬間大增,當即就分辨出那兩支鋼針的方位,抬手一招破箭式中的蕩字決掃出,只聽叮叮兩聲金鐵交擊,兩枚鋼針就被左右掃開。

陳偉同一擊打出,身體趁勢前傾,腳步飛速朝前,短短一呼一吸的時間,整個人就衝到了老宦官的面前。

他毫不遲疑,刷刷刷刷連出四劍,劍劍刺向對方咽喉。

老宦官身無長物,只有幾口鋼針,他卻不閃不避,手捉鋼針左一撥、右一擋、上一挑、下一壓,將那刺來的四劍一一化解。

陳偉同暗恨這老傢伙的陰毒,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手,出招速度也是極快,卻沒想到老宦官的動作一點都不比他慢,撥開四劍的下一瞬,就順著他收劍的招式粘了上來,針尖向上斜刺,直衝眼瞳。

陳偉同急忙翻轉手腕,使出一招“青龍轉身”,斬向老宦官遞出來的手臂上,逼得老宦官不得不變招相抵。

劍鋒與鋼針半空相撞,碰出一道火花,也將陳偉同的長劍撞出了一塊芝麻大小的豁口。

兩人越打越快,直看得程英與那群大內高手眼花繚亂,但他們都沒有上前相助的念頭,他們都很清楚,這種層次的爭鬥,上去只有送死的份。

轉眼間,雙方已經纏鬥了近兩百招,卻仍然分不出誰高誰低,陳偉同年輕力壯,又有九陰九陽兩門絕頂心法支撐,固然是越戰越勇,但那老宦官看似氣血衰敗,實則仍舊遊刃有餘,絲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