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人們為了活下去,到了互相蠶食的地步?!!”顧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的張開嘴。

爛臉人低沉下頭顱,唾液由於沒有嘴唇的兜稱,順著下巴向下滴落。

思緒飄蕩在了那年饑荒的冬天。

爛臉人原名為羅青,只是金葉村裡面再也普通不過的青年。

這時的他還沒有破相,在這個寒冷的冬夜,他往爐灶中填進了些乾柴。

羅青蹲在火邊搓著手烤火,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一直困擾著他。

家中儲備的糧食現在已經所剩無幾,這一個多星期,自己每天只吃一頓飯,一碗大米,清水煮野菜。

而大部分食物基本上都勻給了剛生完孩子不久的阿芳。

可即便這樣,營養不足的阿芳奶水幾乎沒有,6個多月大的孩子每天餓的呱呱叫。

前一段時間無奈之下也把家中的看門犬宰了給妻子補充營養。

可現在幾乎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這樣下去,別說孩子能否養活,就連大人也堅持不住了。

羅青站起身子,由於虛弱眼前一陣發黑,扶著腦門緩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

拿起儲存糧食的罐子晃了晃,發出了大米撞擊罐壁的清脆聲音。

所剩的這些糧食也就夠這最後一晚了,只能煮一些米粥給孩子與阿芳。

孩子已經睡著了,羅青看著那彎曲的脖子,輕聲嘆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無以言表的悲涼。

他輕輕的親了下躺在床上的阿芳,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放在了床沿。

屋外寒風凜冽,積雪覆蓋住了玻璃,屋內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帶來一絲溫暖的光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阿芳驚醒,睜眼就看到羅青坐在床沿警覺地望向門口。

“這麼晚了誰會敲門?”阿芳從床上坐起,將棉被往肩上裹了裹。

“你別動,我去看看。”羅青提著油燈走向門口。

“誰在外面?”

羅青聽到屋外隱約間有個人回應了一聲,只是因為屋外的風雪聲過大,沒有聽清楚。

羅青將屋門裂開一個小縫,寒風夾雜著雪花頓時鑽了進來,從門縫中看向外面,發現是隔壁的王二。

羅青放下戒備,把王二放了進來。

王二就住在隔壁,不過就這簡單的幾步路程,身上的厚棉襖上已經敷滿了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