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秦昱就要推進門,阿藤連忙鑽進被窩,用被子矇住了頭。

“少爺,少夫人在睡覺呢,我剛進去瞧過。”

“嗯,我進去看看,你去忙吧。”

阿藤緊緊拽著被子,聽著門被闔上的聲音,哭喪著臉,心裡不停地念叨“唐之,趕緊回來,已經瞞不住了”。

“怎麼?被我娘禁了足,心裡鬧彆扭?”

見床榻上的唐之不吭聲,秦昱走了過去,輕輕拽了拽被子,竟紋絲不動。

“既如此,你大可在成了親之後隨我一道出門,有我替你擋著,我爹孃不會對你動怒。”

見她仍未有反應,秦昱覺得有些不對勁,難道出事了?

用力一把掀開了被褥,見她背對著自己把頭埋得很深,像是不想被自己看見似的。

秦昱將有意避開他的唐之轉向自己,阿藤那化了妝的臉把他嚇得不禁連退了兩步,拔劍指著他。

“你是誰?”

阿藤見瞞不住了,只好坐了起來,撤下妝容並整了整衣襟:“連我的臉你都認不出了,真該讓你在洞天裡活活餓死。”

“藤妖?唐之呢?你把他弄去哪兒了?”

面對秦昱的劍鋒,阿藤冷笑一聲:“我主人去哪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她愛去哪兒去哪兒,要不是為了能讓你順利成了這個親,她也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周章。”

“什麼?”

阿藤剛要開口,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城郊義莊‘鬧鬼’了,白大人正在城門處等您呢!”

秦昱指著阿藤,眉頭緊蹙:“若是你不把人給我護好了,我定饒不了你!”

但踏出門外,他就後悔了,自己並非是這個意思,還希望阿藤能想辦法幫襯著點,但礙於面子,沒能說出口。

阿藤沒好氣地衝他的背影嘀咕道:“要不是月卿的話,你早死了。”

城門處,白正初正焦急地探頭等著秦昱,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天寒地凍的,別說人了,這馬蹄都快站不住了。

“白大人,這雪好不容易停了會兒又下了,您說一會兒會不會寸步難行啊?”一旁的差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看著那又開始飄飄灑灑的雪花片抖了抖身子,想讓自己暖和些。

白正初搓了搓手,將雙手塞進了自己的腋下,看著秦府的方向,蹙著眉小聲自語道:“真是,有了夫人忘了兄弟,以往去案發現場跑的比誰都快,現在還讓我等……”

“白大人您說什麼?”

“沒什麼,趕緊查完還能趁著天黑前去匯賢樓吃頓熱乎的。”

話音剛落,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身著黑衣皮甲,披著黑色披風的人騎著馬衝著這裡來了。

“總算是來了。”白正初上了馬,回頭看了眼,“我那嫂子沒跟來?”

“他病了,讓他在家歇著了,走吧。”

秦昱正要走,白正初連忙拉住了他:“就我們倆去?萬一、萬一那兒真鬧鬼,還不得有個嫂子在安全些嘛!”

“哪兒有鬼?”

差役忙說道:“有街坊報案說,他一個親戚忽然暴斃,因為錢不多,只能去那家行善的義莊討口棺材,但他才進院,那屋內便傳來了慘叫聲,從前他進過那屋,那屋裡只有一口棺材停著。膽大的他進去瞧了瞧,那地上只有一隻乾癟的手臂,慘叫的人不見了,那地方平日也沒人敢去,他覺得是鬼在作祟,便來求助官府了。”

“難不成那棺材成精了,把人給吃了啊?”白正初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他對秦昱苦笑了下,“嫂子真不能來啊?”

秦昱抽出了手臂:“走吧。”

白正初看著身後空無一人的街上,不像是會有人來了,便只好駕馬跟了上去,但這心裡總嘀咕著這事沒那麼簡單,難道他們吵架了?在這成親前的節骨眼上?

另一邊,唐之剛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沒想到有人從自己出宮門開始便一直跟著自己,好在她及時察覺,朝著與秦府相反的方向出了城。

這樣才能打消他們的懷疑,而一直未能等到唐之回來的阿藤有些不放心,卻又不得不在府中繼續待命,便趁著福兒前來送烘乾的衣服時,寫了字條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