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鑾月對於方丈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是指墨澤禮,可是對方那話裡有話的語氣讓她有些遲疑。

纖細的手捏起那枚解局的棋子,抿唇看向方丈“若是解局人本就只能解局呢?”

方丈又笑了,挑了挑眉讓她看向自己手中的棋子,白鑾月下意識垂眸,只見棋子瞬間化為齏粉,隨風飄散不復存在。

白鑾月心底一驚,沒想到這靈山上的方丈竟然有如此功力。

“這局棋,公主還看不明白嗎?設局人本就不是你,你何苦將自己困在其中?”方丈又捏起一枚棋子放在方才的位置,對面前呆滯的少女點了點頭,悄然離去。

方丈立於崖口,嘆息一聲。

身為鸞星,她的生命關乎天下蒼生是否生靈塗炭,歲月都不能減免她的存在,鸞星的命其實一直都握在自己手中。

前世雖給自己國家帶來了鮮血,但最終也捨棄了性命,阻止了一切,她本是能活的,鸞星降在如此之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不知道在風中站了多久,白鑾月才被繡玉喚醒,她恍惚地望向天邊絢爛的夕陽,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待繡玉哄著她用下晚膳,白鑾月便趴在塌上沉沉睡去,繡玉知她今日莫名心情不好,也沒在意,點了安神香便趴在一旁貴妃塌守夜了。

這一晚白鑾月夢中不停歇地回放墨澤禮上輩子為則國征戰的時日,一遍又一遍,一個個潰爛的傷口,臂袖箭穿透肩膀,依舊面無表情的向前衝的模樣,讓白鑾月心口抽疼。

她明明知道墨澤禮擁有前世記憶,也知道方丈說的設局人就是他,她還是將人推開。

又是另一場夢境,一把利刃突然刺入墨澤禮的左肩,白鑾月猛地驚醒,也驚動了一旁小聲處理傷口的墨澤禮。

“……”大概是沒想到白鑾月點著安神香也會醒來,墨澤禮不動聲色的將衣服稍微整理,只是擋住還沒處理好的傷口。

她方才看到的墨澤禮分明是這輩子的,他受傷了嗎?

少女費力地撐著自己坐起來,這場夢做的渾身冷汗又虛軟無力,似乎是感覺到還有別人的呼吸,白鑾月下意識轉頭看過來,就僵住了。

“……”墨澤禮以為她不會理會自己,又或者會嘶聲力竭,讓自己將她送回去,當即轉身準備離去。

下一秒,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耳畔是許久聽過的關心“你受傷了。”

“沒有。”墨澤禮怎麼可能承認,沒掙脫白鑾月的手,將受傷的左肩側開。

可是白鑾月在夢中看的分明,那把利刃直直的插入了墨澤禮左肩,雖沒有把整個左肩穿透,但是看那個人的力道傷口絕對不淺。

“墨澤禮你讓我看看。”白鑾月緊緊的拽住他的右手不放,也察覺到了墨澤禮躲避她看左肩的視線。

“……”墨澤禮不知道阿鑾是怎麼知道的,但是也反應過來白鑾月居然在關心他,而不是在跟他鬧離開,一時之間也僵硬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白鑾月見他不動了,拉著他的右手順勢轉移到他胸前,將他本就沒有繫好的衣襟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