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的撒在一條青石鋪造的路上,此時已至申時,青衣城內依舊是熱鬧非凡,各種叫賣聲絡繹不絕,其中過往的行人中還混雜著一些身著青衣的年輕人,想來便是青衣門的弟子了。

柳依依戴著一個用竹篾編制而成的皂紗斗笠,把面容遮了個結結實實,端起茶碗低頭輕輕抿了口茶水,淡淡一笑,溫熱的茶水進肚,身子也暖和不少。

這些青衣門的弟子身上的衣服多用絲綢所制,一身乾淨利索,腰間還掛著一塊銀牌。

柳依依也沒注意這令牌上的字,但想來不過是用來證明弟子身份所用,她倒是有些驚歎,別看這青衣門如今沒落了,卻也還是不容小覷,光這財力就不知道甩那些三流小門派多遠。

先扔下這些弟子不去注意,此時柳依依需要想個辦法混進這青衣門,畢竟若是能進入青衣門,找蒲風草也會容易很多。

倒是說這青衣城,柳依依自打進城來,可是非常喜歡這座城,這城中經由青衣門協助治理下,百姓富足,而且大多人心性善良,互幫互助,尊老愛幼,還特別熱情好客,便說這杯熱茶,也是茶攤老闆請她喝的,也是啊,若是人人都足夠富足,誰還會去做哪些偷盜豪搶之事,所以這裡基本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臉。

柳依依收下思緒,準備起身去找個地方先住下。

這時,忽然看到一個蒙面人竄進人群,橫衝直撞,後面還追著一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這個男子身穿一身彩繡火紅棉袍,奔跑間,身上的佩戴的金銀首飾嘩嘩作響,他一邊追在那個蒙面人,一邊焦急的不停喊著抓賊啊三個字。

似是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那小賊急匆匆的逃到柳依依這邊時,倉皇間一下蹭倒了柳依依就坐的茶桌,喝空了的茶碗摔到地上,頓時便摔了個七零八碎。

那小賊逃的匆忙,一下摔倒在地上,從懷中掉落出一把紅柄匕首來,但他立馬又拿起來塞到懷裡,緊接著一骨碌爬起來,撒腿就往城中心跑,雖然他動作極快,但還是讓柳依依看在眼裡。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青衣城中可是那種夜不閉戶,絕無偷盜之事發生的安居之地嗎,經方才這麼一事,柳依依感覺心裡有些不快,但更多的則是疑惑。

這時,忽然有一道青色身影追了上去。

是青衣門的人?

柳依依本來不想管這閒事,但見到是青衣門的人追了上去,並且剛才那小賊碰倒了自己坐的的茶桌也讓他有些不快,心下便也想上去教訓教訓這個小賊。

這麼一想,柳依依撿了一顆石子,走出茶攤,縱身一躍敏捷的跳上一家酒莊的幌子上,提氣再次躍起,跳到屋頂之上,隨後柳依依施展身法踩著瓦片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在房頂上快速穿梭,往那個小賊逃跑的方向快速追去。

那小賊看樣子也只是個普通人,但一直穿梭在密集的人群裡,一時那個青衣門的人也追他不上。

但柳依依在房頂穿梭沒有阻礙,片刻功夫便追上這小賊。

這時,那小賊一轉頭,往更繁榮的街道跑去。

柳依依眼疾手快,提氣凝結於手指,一顆石子彈出,精準的打中了那小賊的腳踝,那小賊當即又摔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他站起來還想跑,卻被追上來的那個青衣門弟子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這小賊,竟敢在我青衣門所轄地區行劫掠之事,還不快把搶掠的東西交出來,”那青衣門的人正氣凜然的說。

那小賊此時大聲求饒,顫顫巍巍的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那青衣門的人拿回錢袋,一把扯下那小賊的蒙臉布,仔細端詳了幾眼,疑惑的問:“看你面生的很,應該不是我們青衣城的人吧。”

那小賊答道:“回大人,小的是西相鎮小云村人,只因近期外域賊寇進犯,將舉村上下屠殺殆盡,唯有小的有幸逃脫出來,流亡數日,沒有東西飽腹,是餓極了不得已才做這種搶掠的勾當。”

這小賊說到舉村上下被屠之時,聲淚俱下,倒也不像是假的。

當然他說的這些讓柳依依的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

倒是那青衣門的人聽他這麼一說,頗有些動容,臉上帶著憐憫,當即便放開他,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兩,塞到那小賊手中,對著錯愕的小賊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抓你了,你拿著這些銀兩,先去買些吃的,再找個正經活計,別再做搶掠之事了。”

“喂!”柳依依此時已經看不下去了,從屋頂上掠下來,走到那青衣門的人那裡,瞧見他的面容,也甚是俊朗,一雙眼睛似一汪清澈潭水,面板似女子般白嫩,若不是他穿著青衣門衣服,柳依依還當他是一個文弱書生。

“你為什麼要放他走,還要給他錢,這種賊不就應該被抓到官府裡嗎?”柳依依氣呼呼的問。

那青衣門的人見到柳依依下來,抱了抱拳說:“方才多謝姑娘幫忙。”

“哎呀,”柳依依揮了揮手,氣鼓鼓的說:“我剛才在問你為何要放他走還要給他錢?”

“姑娘方才也聽到了,他是逃難到此,迫不得已,才行搶掠之事的,既然這樣,那便情有可原的。”

“而且即便他沒有那一番經歷,只要他悔過,我也不會捉他進官府的,因為我知道,遏制罪惡不能一味地以暴制暴,這就是青衣城的治理之道,現在他已經悔過,那我們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那個青衣門的人看著她辯解道。

“你……你,你簡直跟那個人一樣討厭,哼,本姑娘不管了,隨你怎麼樣,”說完,柳依依就別過頭去,嘀咕道:“又碰著一個榆木腦袋。”

這時看熱鬧的人多了,還有幾個也穿著青衣的人也跑了過來,他們一跑過來,其中一個人便氣喘吁吁的說:“大師兄,你未免也跑的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