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黑衣教總壇,囚牢。

雲瀾今日難得在百忙之中抽出身來。

如今山陽的事情他一肩擔之,這才發現原來之前吳非這個縣令其實也不好做。

只不過之前吳非向來是任意行事,所以即便是不好做,可也終究比他如今好做些。

一件事,越是想要做的好,越是會牽扯制肘,反倒是更難比之前做的好了。

雲瀾走進牢房,抬手掃去飛到嘴邊的灰塵。 @

這處牢房也算是黑衣教的禁地,雖然早已建成,可這麼多年來其實關押的人並不多。

能夠被關押在此地的,都是些還有利用價值的人物,最少也是要能夠換些贖金的。

這些年與黑衣教為敵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那些不值得關進此處的人,自然早就被處理掉了。

聽到腳步聲,如今牢房之中唯一的“客人”抬起頭來。

多日不曾梳洗,一頭亂髮雜亂的堆在他臉上,鬍鬚極長,長到遮擋住了他的面貌,身上的青衣許久不曾清洗,上面已經滿是泥汙。

此人正是當日被朝清秋等人捉住的吳亦。

吳亦看著一步步走下臺階的雲瀾,神色複雜。

自從被擒之後他曾經想到過許多結果。

如果此時進來的是吳非,那對他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說明這場爭鬥到底還是吳非贏了,他的下注也沒有白費。

雖然戰敗被捉,可依舊可以當他的從龍之人。

只是在他當時見到跟在朝清秋身後的趙深兩人時,就知道希望多半是不大了。

眾叛親離,如何還能贏?

所以他也想到了另外一個結果,那就是進來的人會是雲瀾。

只是不管進來的人是誰,到底是說明山陽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吳亦笑道:“怎麼雲瀾大師今日如此清閒,還有閒情逸致來這裡閒逛?難道是為了我這個小人物親自而來?”

雲瀾此時已經走完了臺階,他走到屋中唯一的一處長凳前,用衣袖掃了掃凳子上的塵埃。

落座之後,他笑道:“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出現在此處,就已經說明山陽之事已經有結果了。如今吳非已死,你想何去何從?”

“吳非死了?”

即便早就猜到可能會是這個結果,吳亦心中還是一驚。

他沒想到吳非竟然會這麼輕易的就死了。

不說他身後還有個東南吳家,單單吳非的心機手段,也算的上是人中的翹楚,沒想到即便如此也難逃一死。

吳亦嘆了口氣,“沒想到大公子會如此落幕,難道大師就真的不怕吳家報復?”

雲瀾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只怕如今吳家反倒是希望我能在這裡長長久久才好。”

“既然大師已經穩操勝券,那何必浪費時間來見我這個小人物?事到如今,我身上只怕已經沒有什麼是大師所需的了吧?”

“你太小看自己了。”

雲瀾聳了聳肩,“即便你是庶出旁支,可你身上到底有那個吳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