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樓二樓之上,吳非坐在主位,輕輕叩打著身下的太師椅。

雲瀾坐在他右側。

以左為尊。

吳掌櫃侍立在他們身後,彎著腰,姿態謙卑。

這個在山陽鎮裡也算是個大人物的酒樓掌櫃,今日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沒辦法,如今宴席之上這兩人他一個也惹不起。

他們隨便一句言語,就可以讓他家破人亡。

他朝著身後擺了擺手,自然有伶俐的侍從開始給長桌上上菜。

原本二層之上上菜的都是些年輕女子,只是今日這個場合明顯有些不合時宜。

片刻之後,上菜已畢,雲瀾見他滿頭汗水,笑問道:“吳掌櫃不如坐下一起喝一杯?”

吳掌櫃趕緊搖頭,“小人哪裡有跟大師和縣令大人一起飲酒的資格?”

“我去下去看看其他的菜好了沒。&n ”

也不等倆人回答,他立刻轉身下樓。

走在下樓的樓梯上,他重重的吐了口氣。

樓上那兩個人的修羅場,只怕多聽半句日後都不知自己會為何丟了性命。

樓上,雲瀾持杯而笑,“吳掌櫃還是有些意思的。”

吳非大大嘞嘞的喝著灑,“早就聽說過大師的名頭,在山陽鎮也是響亮的很,早就想見見大師了,沒想到一拖就拖到了今日。”

雲瀾笑道:“我也早有此意,不知大人以為貧僧如何?”

“大師自然是非常人,只是不像一個出家人。”

“大人這句話倒是有趣,貧僧一個修佛之人,不像一個出家人,那像一個什麼人?”

吳非指了指身上的官袍,“黑衣教行事跋扈,反倒像是你們才是官府了。”

黑衣僧人放下手中的念珠,“不想縣令大人倒是個爽快人。既然大人想要敞開天窗說亮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大人說我黑衣教行事跋扈,可其實我黑衣教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

“世上為難事,既然大人不管,那自然要有人來管。”

“雲瀾大師也是個爽快人。”吳非笑了笑,有些志得意滿的張狂,“只是我不管可以,別人幫我管,不可以。”

“不如打個賭?”

“我知道你們想要救楊易,如果你們能將他從監獄第三層救出去,我就不追究你們私劫自獄之事。”

“如果你們不能將楊易救出來,那你們黑衣教就離開山陽鎮。如何?雲瀾大師,敢不敢賭一把?”

雲瀾揮了揮袍袖,“賭大才能贏大,縣令大人的賭注是不是小了些?”

“沒辦法,誰讓我才是莊家?”

雲瀾點了點頭,“有個高門大姓做姓氏,確實有不少好處。”

“確實,身份地位這種東西,雖說我也不喜歡,可既然能用,我自然是要用的。賭大贏大,對你們黑衣教來說,我肯賭,不是就已經算是下了重注嗎?”

“呵。”黑衣僧人朝著吳非舉了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