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左腕,便能輕鬆用“鎖愛”結果了王東秋的性命,乃至還能趁他們不備,結果掉白史木,讓這兩個一起去見閻王,讓此間的工作都有一個打聽,今後一了百了,無謂這麼繁難。

念頭須臾即逝。她知,她不能那樣做。

他們如果是死了,她和小甘兒也活不了。

他們如果是輕鬆的死了,那太廉價他們了。

並且,她另有幾何的仇人,另有她恨極的尉遲玉善……

她精心炮製的計劃,還沒有走完,萬萬衝動不得。報復不是要等閒取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要一點一點地奪走屬於他們的一切。聲譽、地位、財富,戀愛,後代……直到他們狼狽得無路可走……

喉嚨裡連續翻騰的腥甜血氣,終於壓了下去,她眼睛裡那一剎的殺氣也被笑容淹沒。緩緩嘆了一口吻,她鬆開王東秋連續在發顫的手,翹了翹唇角,揚起一抹如果有似的壞笑。

“沒有孩子。”

白史木像被敲了一記悶雷,“你說什麼?”

不等她回覆,王東秋也猛地瞪大一雙眼,披頭散髮地躬起家來,絞著眉頭,痛苦地低吼,“七妹……你不要血,血口噴人……你如許伶俐的人,自是曉得……話不行亂講……林太醫也在,豈非……他也會瞧錯?”

沈靈餘暉瞄著林太醫,揚了揚下巴,又語重心長地淺淺一笑,“三姐你急什麼?我說岔話了而已。我的作用是說……孩子已經死了。因此,沒有孩子了。”

王東秋面色一變,“啊”了一聲,似是不堪打擊,又似是小腹再一次地疼痛,她呻吟著,哽咽著,抱著肚子,身材像蛇普通蜷縮在被子裡,掙扎,扭動,痛苦地顫聲問。

“不……奈何大約?死了?已經死了?不行能。”

“我沒騙你。”沈靈聲音帶笑,目光卻冰刺普通冷得透骨,還一字一句清楚地增補了一句,“太孫妃,胎兒確鑿已經死在你的肚子裡了。”輕嘆一聲,她轉頭看向林保績。

“是不是,林太醫?”

“下官先前診斷……也是云云。”林保績額頭上的汗更密了。

王東秋緊蹙著眉頭,目光茫然了少焉,看著白史木的視野,在如許的時候或是在看夏楚,不由白眼兒一翻,整單方面便軟倒在了榻上,只剩鼻間薄弱的呼吸,和大口大口的痛喘。

“不,我不信……你們騙我,騙我……”

白史木駭了一跳,沉著臉俯身下去,扶住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秋兒?你想開一點。”

“史木……”王東秋直飆淚水,“我們的孩兒,沒了……”

“沒事。”白史木目光一暗,“以後,還會有的。”

王東秋突地捂住了臉失聲痛哭,一壁哭,一壁猖獗的搖頭,“不,不會再有了。你現在都不肯與我在一處。你都不稀飯我了,我哪裡還能有孩兒?……史木,我哪裡還能有孩兒……嗚……我跟你這些年,沒做過什麼賴事,菩薩為什麼要云云懲罰我……嗚,史木……如果是能為你生個寸男尺女……秋兒即是死,也雀躍……”

她聲聲哽咽,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不幸之極。

嘆了一聲,白史木眉頭打成了卻,終是牢牢擁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不哭了……乖,不是你做錯事。大約……是我,懲罰的人是我。”

“史木……嗚……”王東秋悲哀之極,整單方面投入他的懷裡,神采悽苦,可一雙霧濛濛的淚眼,卻沒有忘懷從他的肩膀處,偷瞄向沈靈,帶著一種搬弄的問,“史木……你是不是不稀飯我了?是不是?”

白史木前襟都被她哭溼了,見她這般鬧騰,環住她身子的雙臂有些無力,語氣亦是喑啞了幾分,但或是柔聲安慰。

“不要異想天開,我怎會不稀飯你?”

“那即是說,你連續稀飯我?”她欣喜的吸著鼻子。

“是。”白史木點了點頭。

“史木……你待秋兒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