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生關門上去後,秦鬱晚坐在別墅門口,一直靜靜地坐著。

大概坐了兩個小時後,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兩年前,她沒有問顧澤生自己在別墅養了一隻布偶貓,顧澤生知道後直接將貓扔進了垃圾桶。

原本,這是兩件絲毫沒有關係的事,秦鬱晚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起這件事。

她想了半天,突然意識到,小江把車開走了,也就意味著顧澤生今晚打算睡在別墅,按著顧澤生以往的習慣,他如果真的不打算要她了,那應該會直接找人送她去別的地方。

他除了在商場上讓人看不透之外,其實在生活中,至少是在秦鬱晚面前,也許是時間久了防備少一點,他對自己喜歡和厭惡的東西,大多數時候都很分明。

秦鬱晚想到這裡,站起來,拍了拍坐麻的腿,開了別墅的門,躡手躡腳地往二樓最東的臥室裡面走。

平日常走的樓道,在那一刻好像變得格外地漫長,秦鬱晚很清楚自己在賭,她像賭桌上奮不顧身壓上自己全部身家的賭徒。

如果顧澤生讓他進去,那就是他不是真的想趕她走;如果她進不去,可能就要真的跟顧澤生說再見了。

走到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躡手躡腳地推開了門。

顧澤生竟然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顧澤生睡覺向來極輕,秦鬱晚站在門口猶豫了半天,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看到睡夢中的顧澤生緊緊地皺著眉,睡得好像不太安穩的樣子。

秦鬱晚覺得自己不爭氣,可是心底卻還是情不自禁地很軟很軟。她突然想,就算顧澤生真的趕她走,在她走之前,她也一定要去找謝晏辭問一下沈易凌到底抓住了顧澤生什麼把柄,如果能幫他一點點忙,替她分擔一點點,她做什麼都願意。

最後,秦鬱晚坐在門邊睡著了。

清晨,顧澤生剛推開門,就看到坐在門口睡著的秦鬱晚,高馬尾亂糟糟的,小小的一張臉全部埋在自己的懷裡,像一隻把頭縮起來的烏龜……

顧澤生看了半天,最後踢了一腳。

秦鬱晚猛地驚醒,順著眼前筆直的淺灰色西裝褲抬頭,就看到顧澤生微微皺眉打量著她。

她一把保住顧澤生的大腿,抬頭給顧澤生撒嬌:“我錯了,你別不要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害怕你把我送給他,而且我和他真的沒發生什麼?”

顧澤生哼了一聲,彎腰推開了秦鬱晚:“你覺得我現在把你送給他,怎麼樣?”

秦鬱晚的心底一沉,面上收了卻依舊是撒嬌的表情:“顧總,您不會的,畢竟我跟了您這麼久,您捨不得。”

“哦?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顧澤生依舊淡淡地看著秦鬱晚,像是在看一場戲。

秦鬱晚依舊抱著顧澤生的腿撒嬌:“反正我不管,我相信你不會把我送給那個混蛋的。”

“鬆開……”最後一句話,顧澤生收了淡淡的打趣,說得認真。

秦鬱晚很識趣地馬上就鬆了手,然後轉身從地板上滑進臥室關了門,半開玩笑地說:“反正我不管,我就賴在這裡了,我五年前搬進來的時候你說過,你顧澤生會養我,顧總一直都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秦鬱晚,下不為例。”說完顧澤生就留下一個背影離開了。

秦鬱晚很開心地將門開了一個縫隙,從縫隙裡伸出小腦袋,笑著說:“好,謝謝顧總。”

她說那些話時笑得像個孩子,像顧澤生第一次帶秦鬱晚來別墅那天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