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

天已經徹底的大亮了。

馮謙益衣衫凌亂,頭髮略微披散著站在梳妝檯前。

看著銅鏡裡面,那個眼圈發黑,面容憔悴的影子,她的眼瞳裡滿是失落。

“走了。”

周無靈從懷裡取出了一塊東廠鷹魚令,放在了馮謙益的面前,低聲道,

“臨走之前,跟我說了一聲,然後把這鷹魚令留下了。”

“陸公公說,他日後應該很少會來這裡了,因為還有很多別的事情要做。”

“這裡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負責。”

“他信得過你。”

“有任何處理不了的事情,可以借東廠的名義來做。”

馮謙益沒有看那枚令牌,只是身子微微前傾了些,靠近了銅鏡。

似乎想要將裡面那個人看清楚一些。

沉默了稍許。

她低聲問道,

“周姨,為什麼,命運對我們,這麼不公?”

這句話很輕,有些虛無縹緲。

但落在周無靈的耳中,卻是像晨鐘暮鼓。

擲地有聲。

她臉色僵硬了一下,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無法掩飾的落寞。

當年,她和馮書知,也是如此啊。

造化弄人。

錯過了就永遠的錯過了。

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過。

雖然,她後來得知了當年的真相,但又有什麼用?

死去的人無法回來。

活著的人也依舊孤單。

“小姐。”

周無靈沉默了稍許,走到了馮謙益的身後,然後輕輕的幫她把那有些雜亂的頭髮給捋順了一些,她端詳著銅鏡裡那張嫵媚動人的臉頰,道,

“有些事情,錯過了,就再沒有機會了。”

“在還有機會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拼了命的去爭取。”

“別到頭來,像是你周姨這樣,落的個孓然一身的淒涼下場。”

馮謙益抬起眼睛,透過銅鏡,看了一眼周無靈。

她能夠感受到後者眼睛裡的無奈。

還有那種落寞。

頓了稍許,她嘆了口氣,道,

“周姨,我明白。”

“但我現在不能離開玄機閣。”

“他還有事情要我去做。”

“待真正的天下太平,我便去找他,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