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人影飄忽著到了近前,剛才的幾枚鋼針都被幾個竹箭擋住了,鋼針插入竹箭裡,像個鳳尾似的墜落在地上。

韶雲的手裡還捏著一把小竹箭,站到金琳的身旁:“你沒事吧?”

“韶雲,他們是誰?為什麼來到南巷弄堂。”金琳險些被鋼針射中,看見韶雲慌亂地問道。

“霧影門的人,他們是找金花婆婆的。”韶雲拉過金琳,看了看她,見她無恙才放心地說道。

“幫我截住他們,把東西奪回來。”金花婆婆艱難地坐起身,看著韶雲道。

“我沒這個義務,你自己種的因,就要自己承擔後果,你不該到南苑弄堂來,連累了金琳。”韶雲平靜地看著受傷的金花婆婆道。

“東西在南苑弄堂,被他們搶走了,現在不截下來,後患無窮,我快不行了,先幫我,我有話說。”金花婆婆的情況不是很好,她中的兩枚鋼針,似乎真有毒性。

看著金花婆婆著急的樣子,韶雲內心一動,他轉頭看著蛇瘟和毒三郎後退的身形猶豫著。

“你把要說的話說了,看看有沒有充足的理由要我幫你。”韶雲並不想參與到他們的恩怨中,不是救金琳,他不會出手。

金花婆婆看了一眼,即將退走的蛇瘟和毒三郎,又摸了摸受傷的胳膊,她知道,沒有了樽木鼎和解藥,自己中的毒針很難救治。

她猶豫著,又看看門前的金琳和韶雲,咬咬牙道:“我本不想說出來,但時日無多,早晚要告訴你們,丫頭,你的左肚子下隱秘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塊胎記,很鮮豔?”

金琳聽了金花婆婆的話,一怔,“您怎麼知道的?啥時候看過我的身體?”金琳起了疑心,自己的胎記從來不示人,也沒有別人說起過,即使梁珊珊這麼要好的姐妹都沒有說過。

而金花婆婆竟然知道。

這讓金琳的心咯噔一下。

“小丫頭,別緊張,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你打小的時候就是我帶過來的,你知道為什麼你姓金,我也姓金嗎?你是我孃家的侄女,我是你的姑姑。”金花婆婆的話無疑像一枚炸彈,把金琳的內心攪得七上八下。

“你是我姑姑?怎麼可能,為什麼這麼多年了,我不知道?”金琳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怎麼不可能,你以為自己就能上學讀書,你以為南老頭不知道你是女兒身,你以為以南老頭的德行,你還能保住清白之身。沒有我,你早就毀掉了。”金花婆婆的情緒似乎很激動。

金琳被金花婆婆的幾句話徹底整蒙了。

“我快死了,再不告訴你,就成了永久的秘密,這些房子將來都打算留給你的。那個你身邊的年輕人,這個理由足夠了嗎?”金花婆婆說完這些,已經嬌喘吁吁,看來她中的鋼針,真有毒性。

韶雲恍惚地看著金琳驚訝的面容,月光下是痛苦也是糾結。

她終於知道自己的出處了,這是她做夢都想弄明白的事情,自己的父母是誰,為什麼自己會來到淮縣讀書。

自己得了病,眼看撐不過去了,是南老頭把自己撿回來,她以為那個老頭就是自己的恩人了,直到後來的日子,被虐待,被逼迫做賊,才清醒過來。

撿回自己是要成為他的一隻手,幫他斂財。

現在突然知道金花婆婆自稱是自己的姑姑,一會半會而不能接受。

韶雲看了一眼金琳矛盾的樣子,不再猶豫。

此時的蛇瘟和毒三郎已經退出了南苑弄堂,眼看著就消失在夜色中。

“風起。”韶雲狂追而去。

金琳看著遠去的韶雲,彎下身子把金花婆婆攙扶起來,到了房中,開啟燈,檢視她的傷勢。

燈光把梁珊珊驚醒,“姐,這誰呀,深更半夜的。”揉著眼睛,梁珊珊也爬了起來,剛剛睜眼的梁珊珊沒有認出金花婆婆,看著凳子上的人問道。

“說是我姑姑,不知真假,先幫忙把她的傷口處理一下。”金琳邊說邊解開金花婆婆的衣服檢視傷口上。

胳膊彎處和手背上各有一枚鋼針還插在肉裡,金琳和梁珊珊用力好多種方法才把鋼針取出來。

血隨著針孔流出,但血液並沒有明顯的黑色。

金花婆婆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這鋼針上的毒性,可能是一種麻醉劑型別的液體,並沒有蛇瘟說的那麼可怕。

處理完傷口,金琳把金花婆婆扶到床上休息,她要等韶雲回來,她還有許多疑惑未解開。

此刻的韶雲追到河灘上,兩個狂奔的影子已經上了蛇瘟的小船,韶雲看看無法趕上,甩手打出一把竹箭。

“哎呦!”一聲,不知道中箭的是蛇瘟還是毒三郎,看著漸漸划走的小船,遠處只有一盞孤燈在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