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我現在已經擁有超高的岐黃之術,就是那些會一點點巫術的道士都能在民間大行其道,深得老百姓追捧。在那個缺醫少藥而道教盛行的年代,人們壓根不在乎自己面對的到底是誰,在他們看來,只要能救命的都是神仙。

我治病救人的時候,堅持延續師父的作風,治療費隨緣,家境好點的可以適當給點碎銀或者糧食之類,家境貧困者一律免除。這樣一來,自然與那些騙人錢財的道士區別開來,於是更加得到老百姓的崇拜。如果你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你就無法想象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當然,我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沿著師父花姑的路線走,大發善心,挽救苦難中的黎民百姓。而對於老百姓來說,每個人都懂得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他們也想回報我這個普度眾生的活神仙,只是苦於當下的形勢,所有人都捉襟見肘,所以也就只能儘可能的多給我一點兒錢糧,我當然不能收,我覺得這些鄉親更需要那些並不多的錢糧維持生計,於是我把收到的那些少得可憐的錢和糧食,轉身就分給了那些更加貧窮的老百姓。

俗話說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我自以為自己做這些善行會得到老天爺的照應,然而事實卻是因為我的善行破壞了江湖規矩,因為在我的影響下,那些不學無術坑蒙拐騙的江湖術士越來越攬不到活,他們把所有的怨恨都怪罪到了我身上,他們認為如果不是我免費治病救人,他們就有大把的機會撈錢。於是,一大批打著道教名號的的假道士找上門來,非要跟我一決高下。一些不明就裡的老道士也摻和進來,他們一聽說有個不滿二十歲的小女冠竟然在睦州呼風喚雨與天神聯通,這不是對自己幾十年修煉道法的侮辱嗎!於是招呼各個道觀的人聯合起來抵制我,越來越多的真假道士聚集在一起,向我下了挑戰書。

我真的沒想到自己單純的救死扶傷的善行會引起軒然大波,我原本敬重那些老道士是前輩,想著井水不犯河水,就不跟他們計較了,誰知道這群老東西竟然是非不分,非要跟我過不去,在三番五次接到挑戰書之後,我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給這些人一點教訓,既然他們不服,那就用實力說話,讓他們輸得心服口服吧。

約定了時間地點,我早早就到了比賽的地方,發現已經有好幾個道士在現場了。雖然他們不仁,但是我不能不義,因此我還是跟他們一一施禮,他們有的象徵性地回禮,有的則高傲地把臉轉向一邊,直接無視我的存在。我也不跟他們計較,我知道,好戲還在後頭。人到齊後,大家一致推舉一位鶴髮童顏的老道士做裁判,對方也算得上是得道高人,我便沒有反對。

老道士先宣佈了規則:比賽一共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為比武,雙方可以施展十八般武藝和各種兵器,但以不傷性命為前提,點到為止;第二部分比醫術,現場有罹患不同疑難雜症的老百姓各三名,一炷香的時間內,誰治好的人多誰就勝出。

宣佈完規則,老道士特別對我說到:“今天的對決是你一對多,如果你覺得有失公平,貧道可以宣佈取消這次比賽。”

要是之前我情願取消比賽,免得惹火燒身,但是這一次說什麼我也不會臨陣退出,因為這關乎我的尊嚴。於是我朗聲說到:“承蒙各位前輩和師兄師姐看得起小道,小道自然奉陪到底。”說完還微笑著向在場的各位道士拱了拱手,“弘揚道法是我們每一個道家弟子份內的事,呆會兒比試的時候大家不必手下留情,無論輸贏我都能坦然接受。”

“既然師妹如此有信心,那我們就不客氣了。”一個留著長鬍須的年齡稍長的道士說到,其他人一聽心領神會,紛紛附和道:“不客氣,不客氣。”

比賽開始,先是比試武功。第一輪比內力,場上早有人擺放了千斤重的石墩,一個年輕的道士搶先一步,上去試了試分量,結果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石墩卻紋絲不動,年輕道士尷尬地退場。

“就這麼點兒本事還來比武,真是丟人。”一個五大三粗的胖道士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他先圍著石墩運了運氣,紮下馬步,大喝一聲,雙手按住石墩提手,眾人原本以為他會輕而易舉地舉起石墩,都準備喝彩了,誰知石墩像有魔法似的,只輕輕地搖了搖,還是原地不動。胖道士並不甘心,再次運氣,又嘗試了一次,石墩依然一動不動,氣得他咬牙切齒地大喊道:“這根本就不可能提得起來。”然後悻悻地離開了賽場。

接下來出場的是一個女冠,此人三十多歲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一襲黑色道袍,仙風道骨,感覺功力很深厚的樣子。她也不廢話,直接走到大石墩前,伸出一隻手,五根手指像一把鋼爪一樣,細長而堅硬,只聽得“咔嚓”一聲,她五指相扣,緊緊地攥著石墩的提手,一使勁,石墩竟然搖晃起來,眾人見有戲,紛紛鼓起掌來。就在這個女冠準備一舉成功的時候,隨著一聲脆響,她伸出的右手瞬間垂了下來,骨折了。眾人嚇得手足無措,女冠卻不慌不忙,換了左手又試了一次,這次石墩也被搖動了,但最終還是沒有提起來,她不得不面對現實,拖著一隻殘臂回到了觀眾席。

後來又陸陸續續有幾個道士前去挑戰,但石墩紋絲不動,大家都斷定不可能有人提得起這個石墩。看到他們一副沮喪的樣子,我心裡已經有數了。

我等了一會兒,確定對方不再有人出場,於是定了定神,穩步走到石墩前,意隨心動,一股真氣直達右手腕,伸手抓住石墩的提手,石墩竟然悄無聲息地離地了,其他人包括那個當裁判的老道士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想不到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神力之人。他們哪裡知道,自從那次從覆船尖回來後,我的功力已經大增,別說這個石墩,就是再重一倍的東西我也能單手託舉。當然,現在的我還不能理會場外的情景,我必須全神貫注地執行真氣,在我的真氣到達手腕之後,一鼓作氣將石墩穩穩地舉了起來。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片驚呼聲過後,紛紛報以熱烈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