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登基

承慶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夏末的朝陽升上高空之際,皇宮方向傳來了沉重的鐘聲。一聲聲響徹全城。

早起的人們在發現街上時時走動的軍士時就已經暗覺不好。城內的道路上還殘有未及收拾的屍體,以及斑斑的血跡。等到鐘聲鳴響時,人們開始不自覺的在心中數數。

數到二十多下的時候,百姓們已經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鐘聲一直在響。直到響足了八十一聲。九九之數,天子駕崩。

“陛下——”京中的官員們跪朝東南方,哭聲遍野。五品以上的朝臣們,紛紛傳喚家人,在朝服外加上麻布喪服。步履匆匆的趕向宮城。

姑娘們拔下頭上的金簪,摘下早起新‘插’的鮮‘花’,脫下亮麗的華服。

城中的人家將自家所有喜慶之物全部取下,鮮亮的顏‘色’一律收藏掩蓋。紅‘色’更是萬萬不可有。黑、白、灰、藍充斥了全城。

福壽公主穿上早就準備好的喪服,偕同景鄉侯登上青‘色’布幔、垂掛純白纓絡的馬車,緩緩駛向宮城。

宮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花’草上、縫隙處,還有著未曾擦淨的血跡。

眾官員全部到齊後,方敬宣讀先皇傳位遺詔。正式確認了葉明淨新任帝王的身份。

眾大臣無有異議,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至此,夏朝的第五位帝君、第一位‘女’帝誕生了。

葉明淨地位確認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處置昨晚的叛‘亂’之人。薛恪全家收押、永泰侯全家收押。暫時關在刑部大牢。

第二件事,則是由禮部承辦大行皇帝的喪禮。

嚴守正戰戰兢兢的領了命。

皇帝的喪禮非常複雜。唯一可以省心些的就是,敢於搗‘亂’的,都被殺乾淨了。有心沒膽的也被葉明淨的鐵血手段威懾住了。

其間發生了幾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出身永泰侯府的瑾妃在自己宮中上吊死了。又比如,在叛‘亂’之中,曹常安遭了歹人毒手,遇害身亡。王常安失蹤,後來找到一具穿著他衣服的屍體,面目毀壞,身量倒是差不多。於是也被宣佈遇害身亡。這些賬都算在了薛恪和永泰侯的身上。

劉飛雲是被在城頭‘射’殺,薛洹之關在大牢。於是,第二天大殮哭靈的時候,大行皇帝梓宮前的親人特別的少。葉明淨作為唯一的子嗣,身著斬衰,哭的撕心裂肺,幾‘玉’暈厥。嚇得文武百官連連勸慰。

晚上,她依舊回到東宮居住。皇宮中透過大清洗後,別的地方她不敢說,至少東宮之內是沒有問題的。

書房中,王安築一臉驚慌的跪在她面前:“殿下,為,為什麼說我死了?”

葉明淨不緊不慢的道:“你放心,朕沒想殺你。只是給你換個地方待著。”

王安築嘀嘀咕咕:“臣,臣原先就是住在宮中的。”

“住在宮中?”葉明淨似笑非笑,“你在宮裡能幹什麼?以什麼名分?”

王安築很不服氣:“我是您的常安,我又沒參加叛‘亂’……”

葉明淨繼續笑:“是啊,你沒參加叛‘亂’,還幫了朕一個小忙。所以朕給了你一條活路。不好嗎?”

王安築終於明白了,哭喪著臉:“陛下,您不喜歡我。”

葉明淨惡意的笑:“安築想讓朕喜歡你?”意有所至的看向他的下半身,“你確定你面對朕的時候,還能硬得起來?”

王安築膛目結舌,看見對面‘女’子轉冷的雙目,騰的就想起了她那晚的殺戮,面無表情,鮮血四濺。兩‘腿’間不自覺一寒,立馬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不不不,硬,硬不起來。”

“這就對了。”葉明淨拍拍他的臉,“小朋友要乖一些才可愛。你就去凌虛觀當個道士吧。”

王安築痛哭流涕的連連點頭:“謝陛下,謝陛下”

馮立提溜著他連夜趕往東苑凌虛觀,一路上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馮公公,謝謝你來送我。還有,謝謝你這兩天的照顧。”王安築對著未知的旅途有些惶恐,見送他的是熟人,心下稍安。這兩天,他的飯食和起居也是由馮立一手打理的,不假他人。他對他很好。那晚,他一直不離不棄的保護著他,在很多危險的情形下。

馮立冷眼瞥他,這人真是笨到家了。殿下是不想被別人發現,才吩咐由他親手打理。這人難不成以為是他上杆子想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