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不需要張希孟多說,他點破了一點,江楠就知道怎麼辦了。

事實上這麼多年,江楠在打擊假幣的問題上,已經得心應手。

尤其是陸洲,他在這方面,簡直堪稱權威,而且陸續又招募了三十幾人,他們構成了一個強悍的反假幣局,專門提供建議指導。

幾乎任何假幣,都逃不過他們的監督。

當然了,這種無本萬利的生意,還是有無數人,前赴後繼,百死不悔。但是大明朝廷,已經能把假幣控制在一個可接受的範圍內,不至於危害貨幣信譽。

只不過這一次的情況有點特殊,對方用的根本不是假幣,而是貨真價實的真幣,只不過可能沒有加蓋標記罷了。

因此需要格外小心。

江楠要求各處分行,加強戒備,如果發現某地貨幣流量突然大增,務必要小心應付,及時上報,不許懈怠。

同時江楠又聯絡了度支局,還有拱衛司……反正大明上下,都已經動員了起來,嚴陣以待。

區區李善長,何德何能,竟然掉到了這麼個天羅地網之中,老李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的想法不算複雜,因為貨幣完全一致,他的高麗就會被大明徹底吞下去,從而成為一個尋常的省份,他這個身份就沒有價值了。

所以老李務必要爭一爭。

就算鬧到了老朱那裡,他也沒什麼好怕的,反正作為功臣,分封海外,是老朱定下來的,這才幾天時間?

你朱元章就要出爾反爾,放棄承諾?

不能吧,不能這麼過分吧!

李善長覺得憑著自己的老面子,還能折騰,並不需要害怕什麼。

他這麼想,張希孟卻不這麼看,因為這一次的事情,很可能會給老李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至死不忘的那種。

因此張希孟也在知會自己的學生,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除此之外,張希孟也去了老朱那邊,尤其是城外的莊園,萬一有什麼事情,儘快應付……朱元章卻是不知道這些,他一顆心都撲在了九鼎鑄造上面。

朱棣進獻的黃金,絕對夠鑄造一尊金鼎了,但是這批黃金原則上來自天竺,應該用作“天竺鼎”,而不能用來鑄造華夏鼎。

“先生,你說天竺那邊的鼎,應該叫什麼名字?”老朱一邊收著花生,一邊隨口問道。

張希孟眼皮想了想,笑道:“主公,要不叫梵洲怎麼樣?”

“梵洲?”老朱也沉吟了一陣子,“不錯,天竺人不都追求梵我合一的境界嗎!現在給他們改名梵洲,實在是實至名歸,就這麼定下了!”

毫無疑問,有張希孟和老朱在,以後的世界地圖,肯定會有不同的區分方式。

華夏為赤縣神州,天竺為梵洲,大食可以稱作“真洲”,東羅馬叫“羅洲”,西歐叫什麼……張希孟一時還沒想好。

反正整個世界,都要按照大明的習慣,重新劃分。

皇孫朱雄英也越來越大了,小傢伙長得眉清目秀,五官柔和,和老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三代人下來,朱元章那種稜角分明,充滿了陽剛殺氣,已經變得溫文爾雅,書卷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