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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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朱榆晃動手腕,藏於袖中欲墜不墜的錢袋子穩穩落入她的手心,靈巧的手指很快取了一枚銅幣。
朱榆將銅幣牢牢握在手心中,不多時,她的手心就冒出了嫋嫋寒氣,銅錢被冰面包裹,露出鋒刃的稜角切割繩索手到擒來,朱榆身上被束縛的力道很快消失。
朱榆摸索著前進,終於感知到了異動,不過當在驟雨中分辨到具體動靜的時,她急切的步伐漸漸變緩,朱榆身上的寒意漸漸收攏。
李敬綏是個有故事、有秘密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果然是不需要任何女人施予援手的,她倒是多此一舉了。
“跟我來,前面有一山洞。”李敬綏看到渾身溼透了朱榆,沒有多說什麼,拉著朱榆抓緊時間進了山洞。
雨勢越下越大,春雨寒涼山風凌冽,兩人都有些狼狽,待李敬綏開啟火摺子,熟練支起火堆之後,朱榆很快聽到了李敬綏脫去溼衣裳的細簌聲。
也是,沒有誰會防備一個瞎子。
“溼衣寒氣重,若不想受了風寒,也脫掉吧。”
李敬綏既然都不在意,朱榆也不矯情,很快她的衣物也架在了火堆旁,朱榆沒有問李敬綏那些人的去向,李敬綏也沒有過問朱榆如何脫困。
這是聰明人之間的默契,不過這樣的默契倒是讓話頭沒了開端,一時間兩人相坐無言,只有柴火的噼啪聲。
山洞外,山木叢林被雨水豪放的洗刷著,洞外飄進了翻新的泥腥味和縷縷草木清香,聞之竟有清新提神之效,朱榆
朱榆起身取下烘烤乾爽的衣物,為自己一件件換上,溫暖瞬間將朱榆包裹,她舒服的慰嘆一聲,隨口問了一句。
“李大夫,你的衣裳也沒了水汽,需要我遞給你嗎?”
“……”
無人應答,朱榆心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人不會這麼倒黴吧。
“李大夫,你的病不會在這個時候又犯了?”
還是無人應她,這讓朱榆趕緊抓起李敬綏的衣裳,走到腦海中會出現李敬綏的方位。
朱榆俯身摸索,真的在地上找到了李敬綏。
“你沒事吧?”
莫不是痛暈過去了?朱榆打算幫李敬綏先穿戴好衣物,卻不想,她剛開啟李敬綏蜷縮的身子,他竟渾身痙攣好似她剛才開啟的不是他的手臂,而是拆下了他的骨頭。
嚇得朱榆趕緊鬆手,不敢輕舉妄動。
朱榆的鬆手讓李敬綏重新縮成一團,不過這一回卻是朝著朱榆身上縮,李敬綏此時是落水的遇難者,而他的雙臂死命的環住了朱榆的腰身,就是抓住了生命的最後一根浮木。
朱榆沒有想到除了徐文昭,怎麼還有男人有這麼變態的力量,朱榆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她想要掰開李敬綏的手,可那雙胳膊像是在她的身上紮根了一般,撼動不了分毫。
“你……你輕點,我感覺我的腰要被你弄斷了。”朱榆痛的五觀都要扭在了一起。
李敬綏沒有理會朱榆,不過她很快就感受到了乾燥的衣襟竟有了溼意,朱榆沒想到原來他也是會疼哭了。
“爹爹……我好疼……”
看來是疼迷糊了,不過聽著一向冷靜自持的李敬綏竟會有這般柔軟的一面,朱榆也忍不住嘆息,這般讓她如何說得出,忍著二字。
朱榆揉了揉李敬綏的腦袋:“東伊之始,守靈澤之責,洞三魂,守七魄,護君一則安康、二則守心,三而厄滅,子豈貪慕,惟願所願事事順遂、一世安樂……”
這是孩童幼時遭難,噩夢纏身的時候或尊長、或兄姐就會坐於孩童床旁,一遍又一遍的為孩童祈福,朱榆小時候身子實在糟糕,嚴重時更有殞命的下場,而影歌就會日日守在朱榆的床榻,為她夜夜祈福。
這些自然都是親近之人最美好的祝福,並非神奇的魔咒,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看不見的朱榆並不知道,此時的李敬綏面色青黑,嘴角溢位了黑血,可他卻生生將肺腑翻湧到口腔的血氣嚥下。
朱榆的祝願,李敬綏一字一句,他都有聽進去。
李敬綏年幼珍存記憶裡,他的爹爹也曾揉著他的腦袋說著解除厄難的祝詞,內容記不清了,可是爹爹那溫柔而親和的聲音帶著暖洋洋的溫度,他恍惚見似乎又看到了他慈和的爹爹、板正的母親,兇蠻的長姐。
李敬綏嘴角露出了溫暖的笑意,他有些向他們了。
火堆燃盡時,朱榆和李敬綏是相擁而眠的,在寒涼的雨夜裡,她們為彼此汲取著溫度。
朱榆是被李敬綏喚醒的。
“雨停了,我們該走了。”
“好”
朱榆跟在李敬綏身後離開了洞穴,她並不熟悉周圍的環境,一腳深一腳淺下,突然一腳就踩在了一塊軟體上面,朱榆不動聲色挪開腳,避開了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