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狄接著又問了林胖子幾個問題,發現與崔梓孚的供詞沒有什麼出入,於是罰了他點錢,警告他以後少做這種買賣,便將他放了回去。其實他自己也清楚,顧羊確實是吃藥吃死的,這種事情怪不到林胖子身上,大晉又沒有明文律法不準經營丹砂石散,他也只能口頭警告林胖子。

“哼,上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本府這個縣令乾脆讓給上官大人做就好了。”長安縣令一臉陰霾,人在家裡面嬌妻美妾左右在懷,美酒飲之不盡,小曲兒聽著端的是快樂賽神仙,結果.......就因為一個白痴嗑藥嗑多了,死了,他就要過來處理。

上官狄臉頰抽搐,搞不明白明府這怨婦語氣怎麼回事。不過他現在也沒心情想這些,連忙拿出祭文,將其雙手奉上。“明府,看看吧。”

“破供詞有什麼好看的,賣藥的罰錢,死人的找人收屍。”長安縣令滿不在乎的接過“供詞”。打眼一瞧,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他的見識比上官狄廣,一眼就看出來後面的印章是真的,確實是玉璽,這祭文也確實出自虞世基之手。

“懷......懷英啊,這怎麼回事啊,你莫要嚇唬本府,這東西你哪兒來的。”他有些顫抖,這篇祭文實在是要命的東西,按照上面所寫的,這玩意應該在年關前的祭祀上就應該燒掉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回稟明府,這東西是從崔梓孚身上搜出來的。今日他與好友顧羊在柏葉酒肆服食丹丸,顧羊因為吃的劑量過大已經死了,而崔梓孚現在還神志不清。這事兒恐怕沒有這麼簡單,明府你看....”上官狄道。

長安縣令嚥了咽口水,慢慢將祭文疊好,低著頭沉思片刻,立即道:“趕緊將這事兒告訴刑部和大理寺,咱們人微言輕,這事兒不是咱們該管的,快去。”

他明白的很,這種事情太大了,結合年關前的事情,怎麼看都沒這麼簡單。

滎陽縣公府。

這天縣公府格外的熱鬧一些,因為趙王一大家子都上門拜訪,京城中的鄭氏族人都聚在一起。

正廳中,鄭善願與趙王分坐主客位,下方是姜承梟大舅,蜀郡郡守鄭仁果,二舅鄭仁鯉,隨後分別是鄭如意等年輕一輩。三舅鄭仁符留守在滎陽族中,打理事務。

今天的主角不是姜承梟,因此他坐在末位,周圍伴著一圈的鄭氏年輕弟子,其中鄭如意當然是領頭人,畢竟是嫡子,其他的都是庶出子弟。

不過,鄭善願貌似很喜歡他,總是時不時的將話題往他身上引,這不,他笑著道:“那日老夫也看了青雀的詩文,端的是一篇好文章。如此名文用來做叩門詠,不算辱沒了長孫府。”

姜承梟呵呵一笑,謙恭道:“外祖過譽了,青雀拙作實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鄭善願擺擺手,道:“拙作?哈哈,老夫前幾日守歲時將你的詩文拿出來,供族中子弟賞析,誰也不能點出你詩文中一字不好。”

“如意兄也不行?”他玩味的挑釁了一下鄭如意,後者臉頰微微抽搐。

見他們二人關係不錯,鄭善願心情更好,點了點鄭如意,說道:“他那行,差得遠呢。”

鄭如意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好好的扯他做什麼,他最不喜歡在長輩們面前露臉,遂不服氣道:“青雀可有新作,不妨拿出來愚兄拜讀拜讀。”

聞言,廳內眾人皆興致勃勃的看著姜承梟。

好話啊鄭如意,你小子嘴挺利索。姜承梟淡淡一笑,言道:“如意兄不妨先拿出一篇來個拋磚引玉,如何?”

鄭仁果開口道:“青雀的詩文屬實上佳,這樣的文章豈是短時間能寫出來的。”

鄭善願淡淡一笑,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轉而幾名長輩又開始聊著朝堂之事。

這時候,一名小丫頭來到鄭如意身邊,輕聲道:“郎君,老夫人要想見見世子。”

鄭如意頷首,起身走到姜承梟身邊低語幾句,隨後兩人便辭別眾人,從正廳離開。二人離開之時,管家正好進入正廳,走到鄭善願身前,稟告道:“老爺,刑部韋大人來了。”

鄭善願一怔,韋施綸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