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強在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衝向了廚房,他在菜板子上抓起了上面那把主廚刀。

這刀是白強的,當時張佳還問白強為什麼不買一把中式菜刀,白強還開玩笑說關鍵時刻可以用來防身——沒想到一語成讖。

他抓著菜刀心裡多少有了點兒底,可隨後就想到自己似乎沒什麼護具,趕緊又抓起了炒勺上的鍋蓋。

儘管這東西比盾牌肯定是不如的,而且不那麼順手,可白強在剎那間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東西,代替這個玩意兒了。

他抓著菜刀和鍋蓋,在廚房裡等待著那個張佳房間裡的東西衝出來,事實上也沒讓他等多久,幾秒鐘後,隨著咔嚓一聲巨響,張佳房間的門連同門框,一起都被撞倒在了地上。

隨著房門倒地,一個人影衝了出來,白強認出了那個身影,就是他的合租室友張佳。

此時此刻的張佳雙眼都已經變得慘白,彷彿被一層古怪的膜蓋住了眼珠。他的臉上和身上都是鮮血,脖子歪在一邊,怎麼看那個歪折的角度都透著一股詭異。

“啊!”張佳一出來就抬起了一個胳膊衝向了白強,另一個胳膊詭異的垂著,伴隨著他的腳步來回晃盪。

“你別過來!過來我乾死你!”白強大喝著給自己壯膽,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面撲來的張佳給撞倒了。

廚房的地磚本來就滑,白強根本沒想到張佳會如此奮不顧身的撲過來,絲毫不畏懼他手裡握著的雪亮的尖刀。

那巨大的力量讓白強一時間有點兒暈頭轉向,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息鑽入了白強的鼻孔,讓他說不出的噁心。

幸好有個鍋蓋擋在前面,只剩下一條胳膊的張佳試圖用手抓白強的臉。白強用鍋蓋頂住了張佳的臉,躲避著張佳伸過來的手。

恐懼讓白強開始憤怒,他握著廚刀的手終於有了動作。對著張佳那壓在自己身上不停扭動的身體,白強用力的刺出了第一刀。

他能明顯感受到他的尖刀刺入了什麼東西,那種感覺非常的遲滯,白強估計這一刀大約應該捅出了個三四厘米的深度。

可壓在他身上的張佳絲毫沒有痛苦的樣子,甚至還用手抓住了白強用來護體的鍋蓋,一點點把腦袋伸向了白強的臉。

白強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奮力一搏,搞不好真的會被髮了狂的張佳給殺死。他拔出了菜刀,帶出了一股熱乎乎的液體,不過白強沒有時間多想,他橫過了菜刀,儘可能的伸展手臂積蓄更多的力量。

在這個過程中,張佳的雙眼已經探出了鍋蓋的邊緣,白強甚至從那雙週圍有些許血絲,中間白得嚇人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

沒有猶豫,白強用盡全力從側面刺出了一刀,紮在了張家的側肋附近,白強能感受到刀子插進去了很深,這一刀應該刺穿了張佳的肺部,正常人應該早就躺地上了。

可壓在白強身上的張佳甚至都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他依舊試圖啃咬白強,他的力氣極大,一點點的壓下了白強的鍋蓋,露出了那張滿是鮮血的嘴巴。

白強甚至可以看到帶著血的門牙,正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盪。一股鮮血的惡臭噴在他的臉上,噁心的他喘不過氣來。那條用力伸向白強的舌頭,幾乎都要舔到他的臉了。

一滴鮮血順著張佳的牙齒滴落下來,砸在了白強的臉頰上,讓白強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白強抓著菜刀刀柄的手一直在用力,試圖把刀從張佳的身體上拔出來。可那粘稠的液體讓他的手有些打滑,而因為插進去太深,這把刀竟然拔了許久都紋絲不動,似乎嵌在了張佳的身體上。

用僅剩的一隻手抓著鍋蓋的邊緣,毫不在意身上刀傷的張佳那張滿是血的嘴巴,幾乎已經貼在了白強的臉上。沉重的身體壓著白強不斷的扭動,讓白強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

“完了!完了!這回是真完了!”白強覺得自己的力氣越來越小,恐怕是掙脫不開了。

最後一次努力,白強竟然奇蹟般的拔出了插在張佳肋部的廚刀。他這一次是徹底癲狂了,因為對方明顯是要置他於死地,所以他也完全不顧了後果。

腎上腺素刺激大腦,起了殺心的白強這一次攻擊的目標是張佳的腦袋,他知道自己必須一刀宰了面前這個畜生,不然他肯定會一口咬上來。

已經被刺激得戾氣翻騰的白強不顧一切,再一次用廚刀從側面發起了攻擊。這一次,他因為角度和發力的關係,一刀捅進了張佳的脖子。

刀刃切開了張佳的大動脈,從側面切斷了喉管,從另一邊刺出刀尖,整個貫穿了張佳的脖頸。

不過張佳依舊張著血盆大口,下巴一張一合用盡全力的貼向白強的臉。不過隨著張佳的用力,鋒利的刀刃也在不停的切割著張佳的脖子。

鮮血從兩側噴出,如同噴泉一樣,殷紅的血漿飛濺到櫥櫃上,噴灑在冰箱門上,落在灶臺上,也掛在了棚頂上。

伴隨著張佳不停的向前,鋒利的刀刃卡在脊柱上竟然發出了卡卡的脆響。那是不仔細聽都聽不見的讓人絕望的陰森恐怖的聲響,偏偏白強卻可以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