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畜牲都嫌丟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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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小年輕”這幾個字是重點,直接就把幾個老農拉到了朱皇帝的陣營——大明百姓現在的生活條件比之錢聾年間好了許多,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了,自然而然也就出現了“現在的小年輕不能吃苦”之類的論調。
尤其是對於這幾個被請過來的老農而言就更是如此了。
想當初在錢聾年間的時候吃啥?喝啥?穿啥?用啥?
吃是肯定吃不飽的,除了那些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能天天吃上飽飯,普通的老百姓別說能天天吃飽飯了,就算不餓死都是一種奢求!
喝就更不用說了,因為大清時期的官老爺和鄉賢士紳們可不會出錢出力幫著普通老百姓打井取水,即便是靠著河的百姓也只不是在沒遇到乾旱的時候還能保證飲水,一旦到上乾旱或者水澇了,連喝水都是一種困難!
至於說穿、用……
這兩點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穿、用這兩點在那個什麼需求層次理論當中都屬於第二層了,大清時期的普通百姓連保證第一層次的最基本生存需求都還勉強,自然也就沒心思關注更高層次的需求。
說白了吧,大清其實就跟某個光頭校長時期所謂的“黃金十年”差不多,有錢有權的鄉賢士紳、豪商巨賈們過著歌舞昇平的日子粉飾太平,而那些連飯都吃不上的普通百姓自然就成了所謂的時代縮影。
所以,四十年代的那些老人覺得六十年代的那些人不知道惜福,而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那些老人也同樣覺得七零、八零年代的小輩子不知道珍惜好日子,然後就是一代又一代的鄙視鏈。
一個連牙都已經沒有的老農咂咂嘴,嘆道:“現在是多好的日子啊,這些小年輕啊,就是不知道點兒好賴,想當初在建夷那時候別說是吃肉了,有時候連他孃的樹皮都吃不著!”
旁邊另一個老農明顯是有點兒見識的:“想當初在建夷那會兒,哪兒有什麼生員敢跑到宮外哭宮鬧騰啊,人家八旗子弟的刀劍可不長眼!現在這些生員敢鬧騰,無非就是瞧準了皇帝陛下捨不得殺他們,這就是慣出來的臭毛病!”
朱皇帝哈的笑了一聲道:“咱們先不說這個,今天咱把他們帶過來,其實就是想讓他們見識見識重地到底有多苦多累,剩下的事兒咱再慢慢說。”
說生員都是慣出來臭毛病的老農冷哼一聲道:“這您可就錯了——對於他們這些混賬們來說,種地哪兒有什麼苦有什麼累啊,無非就是翻翻地再撒下種,回頭直接就能收穫吃不完的糧食!”
正所謂鑼鼓聽聲、聽話聽音,在場的一眾生員當中也不乏家庭條件一般的,雖然以胡言為首的那些出身鄉賢士紳、豪商巨賈的生員們故意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但是那些出身一般的生員們卻被老農的一番話說的臉色通紅,不少人都慚愧的低下了頭。
朱皇帝呵呵笑著說道:“您老也別把他們都當成是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書呆子,他們當中可有很多都是出身農家的,就算沒親自下過地,起碼也見識過他們的父母耕種時的模樣。”
被朱皇帝這麼一說,那些臉紅低頭的生員頓時更覺羞愧,而剛剛說話的老農卻睜大了眼睛,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喲,見識過父母的辛苦還要讓農民承擔賦稅,這是覺得他們家以後代代都是讀書人,永遠都用不著種地了?”
老農越來說越來勁:“不過也對,陛下您對他們那麼好,他們都能跑到紫禁城外哭宮鬧騰,這就說明他們原本就是一些端起碗吃飯,放下筷子罵孃的畜牲!不對不對,那羊羔子知道跪乳,烏鴉知道反哺,要說他們是畜牲啊,那人家畜牲都嫌丟人!”
對於那些出身一般甚至可以說是貧寒的生員們而言,“畜牲都嫌丟人”這幾個字就好像是響亮的耳光一般直接抽在了他們臉上,而且是抽完左邊抽右邊,反反覆覆來來回回的抽個不停。
然而對於胡言等一眾出身鄉賢士紳和豪紳巨賈之家的生員來說,“畜牲都嫌丟人”都幾個字就是實打實的汙辱了。
眼看著胡言及其身後一眾書生都是一副面服心不服的模樣,朱皇帝卻是呵的笑了一聲道:“正所謂理越辯越明,要是你們覺得這位老丈有什麼地方說錯了,也可以當面反駁一二。”
胡言當即便忍不住怒視著老農,喝斥道:“你一介草民又懂得什麼?你可知道,我中原向來是以孝治天下?須知四民之分乃是當初大明太祖高皇帝欽定,其他諸如海禁、宦官不得干政等祖訓也同樣是太祖高皇帝欽定,可是如今呢?”
“如今四民不分,海禁不存,”胡言伸手一指侍立在朱皇帝身後的張德全,又接著說道:“這閹宦把持東廠,動輒掀起大獄,如今天下士人、鄉紳皆恨不能生啖其肉!”
懟完了老農,胡言又深吸一口氣,向著朱勁松拜道:“陛下肆意更改祖制,可謂不孝,昨天放任鷹犬殺戮眾多士子,可謂不仁,學生今天冒死說出這些,也不過有死而已,陛下可誅學生十族矣!”
當胡言的話音落下後,在場之人除了朱皇帝之外,無論是被請過來的老農還是跟在朱皇帝身邊的官員、護衛又或者是那些生員們已經盡數都陷入了呆滯。
當面指責皇帝不孝不仁?
還說可以誅自個兒的十族?
這尼瑪的,忽然就把人給整不會了呀!
待回過神來後,剛剛那些坐在地上的老農可就不敢接著坐了,那些同樣被勒令坐在雪地上的生員們也都慌忙站起身來肅手而立,至於周圍警戒的一眾禁衛更是直接抽刀在手,大有一副立即宰了這些生員的架勢。
然而讓其他人沒想到的是,朱皇帝卻是猛然從地上站起身來,一腳將胡言踹倒在地後一邊亂踹一邊喝罵起來:“好伱個王八犢子!草民?到了他老人家這個歲數,就算他老進紫禁城罵朕這個大明皇帝朕還得笑著尊一聲老丈,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草民?”
“還有他張德全,在你家祖輩給建夷當包衣的時候,張德全潛伏在錢聾老狗身邊,不知道送出了多少事關建夷動向的情報,他在朕的眼裡就是為大明立過功、流過血的英雄好漢,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閹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