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了數次,紫女都不願多說,嫪毐便也沒有再問,一來以紫女的能力,他還是相信她的。

二來,就是自己抓緊時間解決掉衛國之事,早點回來,到時候再替她解決便是。

看著車窗外的荒蕪落敗,嫪毐心情沒來由的有些複雜。

貴族特權當道的古代,百姓過得實在太苦了些。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唐朝宰相李紳用簡短又樸實無華的語句,道出的是世間的滄桑與悲苦。

如今的韓國也就新鄭繁華許多,其餘各地,遍地荒蕪,流民無數。

嫪毐一路向東,目之所見,便由一派太平繁盛的景象漸漸變了樣子。

剛出新鄭也不足十里遠,但是眼前的景象,與新鄭的燈紅酒綠、色彩斑斕截然相反。

放眼望去,盡是一片枯黃與灰敗,到處都是斷壁殘垣,全無半點色彩。

就連那四周的草木也都凋敝枯黃,一棵棵人腰粗的大樹早已被扒光了皮,徹底枯死。

更不要說田地裡了,更是不見絲毫生機。

他唏噓不已,回想前世,農民即便再窮,只要手不懶,又沒啥罕見的大病,就餓不著凍不著,還能吃上肉,子女讀得起書。

不說別的,單說他生活的華北平原,一年兩熟,既可以見到無邊無垠的小麥,青波盪漾。

又可以見到高過人頭的玉米一望無際,綠海翻濤。

到了豐收的季節,雖然收入低,但也吃得飽穿的暖。

相比起來,古人受的苦難就多了許多,生活的也太難了些。

天災人禍不斷,什麼洪水、旱災、蝗災,哪個災害一出現,就要死掉許多人,遇到大動亂的戰爭年代,更是流民失所,餓殍遍地。

天災還算好的,人禍才是最可惡最絕的。

在這個年代,能活著,還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正兀自思索間,嫪毐忽然目光一怔。

茫茫古道上,灰敗的原野裡,有一匹白馬緩緩的與嫪毐所在的馬車擦肩而過。

馬背之上,有一面目頗為英俊的男子,一身紫衣高貴華麗,男子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手中拿著一個小酒罈,兀自還在仰頭喝著酒。

而不遠處,有一對小姐弟,衣不蔽體,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姐姐聞了下烤魚的香味,然後戀戀不捨的遞給了身旁骨瘦如柴的弟弟。

嫪毐:“...........”

嫪毐站在古道邊的不遠處,望著眼前的熟悉一幕,一時竟是當場無語起來。

發生在他面前的,正是韓非騎著白馬歸韓,途中遇到一對孤兒姐弟,並把手中的烤魚給了他們。

嫪毐當時還在疑惑,那個時候哪來的玉米,後來又想絲襪高跟鞋都有了,還計較這些幹嘛?

但他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覺得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覺,這世界既是秦時明月和天行九歌的世界,有著紫女、蓋聶等人,但又有許多不同,甚至很多地方,還和大秦賦很像。

嫪毐總結之後,便將之歸類為一個雜糅的平行世界。

現在看來,一切似乎隨著他的到來,產生了微妙的反應。

按照原本的劇情, 韓非歸韓還要一兩年,如今卻回來了。

更妙的是,不久的將來,在秦時世界名動天下的黃金火騎兵和百戰穿甲兵,居然也都會是他一手打造的。

有時候,嫪毐不得不感嘆,命運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停車~”

隨著嫪毐的聲音落下,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那韓非也從馬上跳了下來。

嫪毐走至他面前,微笑道:“敢問閣下可是韓國九公子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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