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有些意外的看著嫪毐,拱手行了一禮:“在下韓非,不知閣下是......”

嫪毐拱手還禮道:“在下嫪毐,久仰公子才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哦?原來是一劍驚世的江湖第一劍客,嫪毐先生。”

說著, 韓非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抹深意,目光打量著嫪毐道:“韓非在外求學,多年未歸,沒曾想竟被閣下一眼認出。”

“看來嫪毐先生不僅武功絕世,才思謀略,亦不負盛名。”

嫪毐聞言,輕笑一聲,反而問道:“論武不好說, 但若論才智,普天之下,又有誰比得上荀老先生的得意愛徒呢?”

“哈哈哈哈........”

韓非舉止優雅有禮,此刻卻忽然大笑起來,笑罷,方才忽然扔給嫪毐一罈酒。

嫪毐接過,卻見韓非舉起小小的酒罈,聲音清朗爽利,毫不做作,道:“看得出,先生亦非拘泥俗禮之人,今日能結識先生這樣的高人,實乃非之榮幸。”

說著,揚了揚酒罈,繼續道:“嫪毐兄,請。”

話音落, 變率先仰頭,將壇中酒痛飲了一口。

嫪毐莫名有種面基的感覺, 同樣灑然一笑,舉止亦是頗有風度,道:“請。”

說著,同樣仰頭喝了一大口。

韓非喝了一口之後,忍不住讚道:“這酒雖是道邊小店所釀,卻頗為濃烈,嫪毐兄以為如何?”

嫪毐微微一笑,此酒雖然較當世其他酒來說,確實要烈些,但明顯是無法和後世高度白酒相比的,不過,他也並不在乎味道如何。

“呵呵,還不錯。”

“不錯?”

韓非愣了一下,隨後露出恍然之色,道:“七國之中,秦國國力最強,世人畏如虎狼, 嫪毐兄既貴為大秦郎中, 想必也是遍嘗美酒吧?”

嫪毐微微一笑, 知道韓非如今剛剛畢業歸來, 勢單力薄,情報方面自然要晚許多,向來還不知道他如今已然是上將軍了。

不過說他遍嘗美酒,還真不是吹的,兩世為人,如今不僅身份如此貴重,還有系統傍身,他喝過的酒實在太多太多了。

簡單的說可以分為紅的白的啤的,還有什麼寒露蘭花釀、桃花醉,什麼白蘭地、威士忌、伏特加、香檳,藥酒果酒之類的,都曾喝過。

但他喝酒,是分不出酒之好壞的,他從來不會為了喝酒而喝酒。

嫪毐眸光微轉,不置可否的輕笑道:“呵呵,韓非兄以為,喝酒喝的是什麼?”

韓非微愣了一下,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起,隨後笑道:“看來嫪毐兄對酒之一道頗有研究,非願聞閣下高見。”

嫪毐緩緩轉身,望著遠處的蒼茫灰敗的景象,頗有死氣沉沉之感,眸光淡淡道:“哪有什麼高見,不過在下以為,喝酒喝的,無非是心情罷了。”

說著,不等韓非追問,嫪毐便繼續道:“有朋自遠方來,故友久別重逢,洞房花燭夜,人逢喜事,自當以酒相慶;

送君歸去愁不盡,長亭送別,自此天涯陌路,或祭祀先祖,緬懷故人,世人多會以酒消愁。”

“所以在下以為,喝酒喝得是心情,而非酒之滋味。”

“以嫪某來說,心情好的時候,想喝一杯慶賀,心情壞的時候,想喝一杯酒聊慰憂愁,或以醉態逃避現實;不悲不喜時,心境清明,也會想喝一杯,以感悟天地自然,提升心境。

所以在下看來,喝酒喝的是心情,而非酒,既非酒,則酒味如何,便沒那麼重要了,烈酒、淡酒、清酒、濁酒、果酒、花酒。

哪怕喝的不是酒,是井中冰水,須知也有‘酒不醉人人自醉’。”

話音落,嫪毐方才轉身笑道:“韓非兄以為如何?”

“好一個‘酒不醉人人自醉’,嫪兄高見,非敬佩不已。”

韓非點了點頭,面上微微有些興奮的讚了一聲,他本身就是好酒之人,雖不說嗜酒如命,但連他的馬都是酒鬼,自然可證明他對酒的喜愛。

因此聽到嫪毐的話語,知他於酒之一道頗有研究,難免心生知己之感。

說著,韓非又道:“對了,嫪毐兄這是要去往何處?”

嫪毐苦笑道:“本來有些私事,要去一趟衛國,不過既然剛出新鄭,便遇到親客,自然要與兄暢飲一番。

還有他們姐弟,想來也是有緣,未免他們姐弟二人再受流離之苦,飢寒之厄,危及生命。

在下便決定收養他們,打算暫且先把他們安置到新鄭,然後再去衛國辦事。”

“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