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想去衛生間。她聽到他開了臥室的燈。秦月有一種回頭看一眼的衝動,想想又忍住了。

男人看到了淡藍床單上的暗紅,有些沉默。

秦月從衛生間回來,臥室的燈已經關了。

“吃了。以後每次都要吃。”他遞給秦月一片藥。

秦月接了,又遞給他一顆糖,“你也吃了。”秦月說。

“放心,沒有毒。我們家鄉有個風俗,女孩子第一次,要和男人一起吃糖的。”秦月低聲紅著臉說。

男人沒說話,接過糖,剝開填到嘴裡。

男人給了她一個電話。“存上號碼,他會聯絡你。”

“這人找我什麼事?”秦月問。

男人再不說話。仰面躺了一會,起身穿上衣服,竟然走了。

他真的像是嫖娼,秦月不願意相信。他只是太忙而已。秦月安慰自己。

過了兩天,果真有人打電話找秦月。

秦月趕到那人約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售樓中心。

那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男子。

“你叫我常叔吧,這個是給你的。”常叔說,

秦月看到是一套鑰匙。

“什麼?”秦月問他。

“先生給你的房子。”

“為什麼給我房子?”秦月很詫異。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手續都辦好了,秦小姐可以直接搬進去住了。”常叔說完,走了。

這些人真是奇怪,秦月想。她把鑰匙和相關檔案拿好,直接回了自己的學校。

再次見到他的時候,秦月問他房子的事情,他說,因為你的第一次。

哦,第一次還真值錢,秦月想。

以後的見面,他總是天黑到來,夜半離開。從不過夜。

秦月和他在一起半年,度過了七個夜晚,卻從未看清過他長得什麼樣子。

甚至都沒說過幾句話。他的聲音簡短低沉,辨識度太低。

秦月有一次問他,“我該怎麼稱呼你?”

他沉默著,沒說話。臨走的時候,對秦月說,“我叫楚漢。”

楚漢,很好聽的名字,不知為什麼他卻如此的神秘。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秦月一人在說話。嘰嘰喳喳,說著所有自己想說的一切。他總是安靜地聽著,從不發表言論。有時候,秦月能感覺到他抿著嘴的笑意。

黑夜裡,秦月能看到他的臉的輪廓。她曾經偷偷摸過他的臉。鼻子很高,眼睛細長,輪廓很突出。感覺不是一個隨和好相處的人。

他偶爾會說簡短的話,聲音低沉。很好聽。秦月很喜歡。

每次見面,他總是比秦月先到。每次都是晚上十點,秦月到了的時候,他總是都已經在了。黑的房間,厚重嚴實的窗簾,他坐在黑暗裡,穿著睡衣,喝著咖啡。房間安靜,沒有一絲聲響。

秦月有時候會覺得他是不是一個幽靈。不過,她喜歡他,或者是迷戀他。無論他是人還是幽靈。

他應該也喜歡自己,秦月能感覺到,或者說他喜歡自己的身體。他們每次見面,都是隻有身體的接觸。

他總是喜歡抱著她裹在睡衣裡的裸露的身體揉來揉去,恨不得揉進他的身體裡。他的結實的胳膊抱著秦月的柔軟嬌弱的身體,把她壓在身下,感到從未有過的滿足。

和他一起的時光,秦月很享受。在他的身下,安全,溫暖,他的粗魯,他的溫柔,秦月都很享受的接受。

他們的身體也是如此和諧。一個晚上,此起彼伏几次,從不感到厭倦。可是無論多晚,他都會當夜離開,從沒有留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