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辭又翻了個白眼,“還有,別拿什麼身份壓我。別忘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就連皇上在這,我也未必會對他畢恭畢敬!”

辭莫莫蠻不講理,那些講究規矩禮數的人,確實奈何不了辭莫莫。

可紀辭橫起來,比辭莫莫還要胡攪蠻纏。

辭莫莫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想到什麼後,突然又將所有的情緒壓下,敷衍地堆著笑意,“豐兒離開雲府許久,想不想父親啊?”

雲歲豐的眸光抖了抖,“我……公主姐姐、長嫂都對我很好!”

雲歲豐從醒來後,便開始思念親人了。

他知道紀辭他們和父母關係不好,所以,從不在他們面前提起想家的事。

半溪皺了皺眉頭,“前些日子,大長公主才將歲豐踹成重傷。大長公主在這裡,並不受歡迎,還是早些打道回府才是。”

辭莫莫不屑地瞥了一眼半溪,“沈半溪,紀辭回來後,你骨頭倒是硬了不少。本公主奉勸你一句,要是不想家破人亡,就閉上你的嘴!”

紀辭諷笑一聲,“我最近,學了一套劍法,還沒跟人真刀實槍地幹過一架。大長公主要是再不閉嘴,也別怪我祭出三尺青鋒了。”

辭莫莫想到什麼,笑得很是張狂,“陶融掛帥出征,確實打了不少場勝仗。西陶9州62郡,已然淪陷15郡。也不知道,他還能得意幾時。我們要不要打個賭,就賭,十日之內,能不能聽到陶融的死訊。”

不知為何,紀辭感覺一股涼意突然滲入頭皮,“你憑什麼以為,我會陪你賭?!”

“這是不敢賭了?”

辭莫莫的陰笑,更是森冷可怖,就像是毒蛇吐著蛇信子,讓人背脊爬上一抹涼意。

說完話,在紀辭沒有反應過來時,便像鬼魅一般,拍了拍雲歲豐的臉,“雲谷,可是把你送給我了。等你傷好,就滾來公主府!”

話音一落,辭莫莫的身形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辭莫莫的武功竟如此深厚!”

紀辭只覺得四周的寒意,忽的化為一道道有形的冰刃,鋪天蓋地的向她襲擊而來。

就連半溪,也受到巨大驚嚇似的,睜大了雙眼。細細看去,似乎還有著隱隱的仇恨。

雲歲豐被辭莫莫嚇得張大嘴巴,緊緊地抱住紀辭,半晌後,才哭出聲來,“公主姐姐,我不想去大長公主那裡……”

哭著哭著,便暈了過去。

將雲歲豐安頓好之後,紀辭拉著半溪出了院子。

紀辭沒有掩飾,單刀直入地詢問,“半溪,今日你得知辭莫莫會武功後,神色不太對。”

紀辭當時知道,辭莫莫有高深的武功時,也嚇得不輕。不過,更多的是激起了奮發圖強、努力練劍的決心。

半溪深呼吸一口氣後,才強忍著情緒開口,“我想起了子晏生母的事。”

“雲時和的生母……我記得,她是被山賊殺害。”

雲先夫人死狀可怖,那時,雲時和尚且年幼,便親眼目睹生母……

紀辭想起這些,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半溪的雙眼已經被氣得通紅,說的話都帶著顫意,“子晏說過,婆母被山賊殺害,他被下毒不能說話……這樁樁件件的兇手,都是與雲白氏交好的貴婦人所為。而且,那女人武功高強。所以,兇手很有可能是……”

突然,半溪緊緊地捧著肚子,疼得雙腿都在顫抖,額間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我肚子……好像動了胎氣……”

紀辭嚇得腦袋一片嗡嗡,連忙扶住半溪,“半溪,你先別激動,我們先去旁邊的涼亭坐一坐。”

半溪低頭看到裙襬被鮮血染紅,咬牙抓住紀辭的手,虛弱卻十分冷靜地開口,“扶我回房,再幫我準備熱水、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