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辭焦慮不安地等在房外,來回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時不時在裙上擦了擦冒冷汗的手。

於遇、蕭問渠也伸長著脖子,往房內瞧去,恨不得扒在門縫上,看看裡邊的情況。

於遇幾乎要把頭髮都給抓禿了,“公主,半溪也不要穩婆過來幫忙,就自己一個人在裡邊。我們什麼聲音也聽不見,她會不會出事啊?”

“半溪才七個月的身孕,這動了胎氣,會不會……”

蕭問渠說到一半,都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紀辭來回的抓著手,“不會的,不會的。我常聽老人家說,七活八不活,半溪肯定不會出事的。”

昏昏沉沉的雲歲豐,聽到外邊的動靜,得知了情況後,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

雲歲豐蹲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自語,“長嫂是神醫,她肯定不會出事的。對,長嫂不會出事的。”

紀辭也蹲在雲歲豐身旁,一遍遍地告訴自己,“沒錯,半溪救死扶傷,必有福報,一定不會有事的。”

城頭上,面帶愁容的雲時和,死死地望著西陶的方向,“這場仗,我們準備充分,士氣高漲,具備天時地利人和,為何會大敗而歸?”

陶融揉著右肩,微微地皺起眉頭,“敵方對我們的作戰計劃,似乎瞭如指掌,軍中很有可能出現了奸細。”

雲時和聽到陶融的聲音,加重了語氣,“你受了傷,怎麼出來了!”

“這一個多月,次次都是得勝歸來。頭一次吃了敗仗,怕你想不開。”

雲時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吃了敗仗,也是你這個主帥的責任。我只是軍師而已,有什麼想不開的?”

“那便別在城牆上杵著,免得,大家都擔心你跳下去。”

雲時和硬是笑出了聲,“行,我下去!”

走下城牆時,雲時和手上的紅豆手串,突然斷裂,紅豆四散地掉落在樓梯上,一顆一顆的彈跳四濺。

雲時和嚇得臉上的笑容瞬間破碎,連聲音都帶著哭腔,“陶悟之,快幫我撿,這是半溪送給我的紅豆手串,一顆也不能少……”

三個時辰過後,還是沒有聽到裡邊的半點聲響。

紀辭終於等不住了,抬腿就要往裡邊闖。

紀辭剛碰到門環,便聽到了半溪隱忍又虛弱的聲音,“別進來!”

紀辭聽到半溪的聲音,好歹是鬆了一口氣,“半溪,你真的不要我進來幫忙嗎?哪怕,陪陪你也好呀。”

“……幫我拿些參片來。”

半溪的藥房很近,就在隔壁,紀辭根據上面的木牌提示,很快就找到了參片。

“半溪,我進來了?”

“嗯……好。”

紀辭進去時,被血水浸透的床褥,刺痛了她的眼睛。

半溪身上紮了不少銀針,虛弱不堪地躺在榻上,散落的青絲已經被汗水浸溼,緊緊地抓著被單。

發力時,硬是咬著牙,沒發出一點聲音。

紀辭強迫自己保持冷靜,將手中的參片喂到半溪口裡。

半溪深呼吸好幾次後,猛地一個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