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大唐乃是寡人之大唐,天下大事皆出自寡人之手,敢忤逆寡人者,殺!無!赦!

——李宗瀚

距離衛國公尹業騏薨斃已經過了半月有餘,金陵城除了大街小巷的飄揚著素縞之外,並沒有別的不同,畢竟,日子還是繼續過下去。

大明宮內,皇帝已經坐在龍椅上面,等待著朝臣覲見,其實,現在才五更天,天才矇矇亮,自己也是被內侍高力士喚起來的。

在養心殿用完早飯,李宗瀚就來到了大明宮,端坐在龍椅之上,不得不說,今天的早膳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千篇一律的糕點,萬年不變的蓮子粥,自己早就吃厭了,卻又不敢提出更換早膳或者御廚的想法,不然,那群該死的言官又要對自己口誅筆伐了,特別是言官之首的御史大夫魏徵,那個老東西,天天對著自己噴口水,要不是開國的武帝定下了“不可斬殺文士言官”的祖訓,自己真想一刀把他給砍了。

李宗瀚還是穿著喪服,為自己的老師尹業騏披麻戴孝,當時,他給自己的父親,上一任陛下也不過就是戴孝了三天,就以國事為重,家為輕為由,就取下了喪服。

就在李宗瀚還在盯著大殿上面的鐘樂鼓器的時候,群臣已經緩緩的走上殿來,大唐並沒有太高的官階區別,都是穿官袍,帶玉冠,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品大員在朝會時,文官可以手持玉圭,武將可以腰跨寶劍。

走在最前面的官員正是品階最高的三公,在太尉尹業騏死了之後,現在只剩兩人,一個是當今陛下的國丈,皇后的父親,獨孤淵,獨孤閥的家主,一個年過六十還神采奕奕的老頭,擔任司空,行使宰相職權,而與他並立的人則是為皇上所忌憚的魏徵。

御史大夫魏徵,典型的寒門貴子,父親曾是縣衙小吏,注意,不是政府的正式官員,他父親在世時,家境還不錯,後來魏父偶感風寒,沒有醫治,發展成了大病,撒手人寰。

那時的魏徵才八歲,被母親拉扯長大,因為家境貧寒,魏徵被寄養在寺廟內讀書,同窗好友見他生活簡樸,三餐不能溫飽,便讓僕人帶著烤肉去看望他,怎料魏徵居然一筷子都沒有動,還說了那句名言,“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怕吃了烤肉,就再也吃不下糟糠醃菜了。”

魏徵的艱苦樸素可見一斑,在他科舉取得三甲之後,正式入職都察院,也就是現在他主管的部門,當時才是七品給事中的魏徵就不怕死了給前朝陛下上了一份萬言書,在其中痛斥陛下驕奢淫逸,給寵妃修建大鄭宮,在大災之年,行此不義之事,置百姓生死於不顧,於社稷,枉為人君,於先輩,枉為人子,言辭激烈,將當時的皇帝陛下罵的狗血淋頭。

看完後,陛下直接撕掉了奏章,拔出手中的倚天劍,要去宰了魏徵,等到來皇上帶領御林軍來到魏徵家中,就看著魏徵早已經準備好了棺材等自己來殺,看著魏徵家中家徒四壁,為人又鐵骨錚錚,皇上也是冷靜下來,不想殺他,但是他是一國之君,怎麼能說不殺就不殺呢,就在他騎虎難下的時候,想到了一個辦法

皇帝把拔出的寶劍收回劍鞘中,對著左右說道,“這個魏徵就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想要激怒寡人,殺了他,他就流芳百世了,不能這麼便宜了他。”

然後皇帝就這樣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了,魏徵就這麼迷迷糊糊的沒有掉腦袋,反而官也是越做越大,就這樣成為了都察院的頭頭,御史大夫,上諫陛下,下查百官。

由於他是寒門出身,沒有家族羈絆,所以,魏徵誰都敢查,誰都敢得罪,朝中的官員是又想巴結他,又害怕他。

看著官員到齊,龍椅上的高宗皇帝李宗瀚開始緩緩開口,說道,“今天,我要給大家宣佈一個事情。”

百官齊齊跪下,高呼道,“陛下請講!”

李宗瀚揮了揮手,一旁的高力士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衛國公尹業騏為國操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加封為衛王,其亡故的夫人追封為衛王妃,另外太尉一職不可久懸,朕欲任……”

就在群臣一片愕然之時,魏徵站了出來,打斷了高力士的宣詔,“陛下,老臣以為不可,武帝建國時曾經立下白馬之盟,非李姓敢為王者,天下共擊之,您這樣做有違祖制呀!”

龍椅上的李宗瀚似乎已經提前知道,魏徵會反對,並沒有太過生氣,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這個老頭子的反應應該會更加激烈。

李宗瀚緩緩開口,說道,“這只是追封,與封異姓王不可混為一談,再者,現在,朕是大唐皇帝,難道愛卿是想效忠前朝武帝,不想效忠寡人嗎?”

魏徵連忙拱手道,“臣不敢。”

雖然他是鐵骨錚錚,敢諫敢言,不過,悖逆君上,他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