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嵐的想法有時不按照自己的思路進行,過去不良的經驗左右自己的思維。現在的秦嵐仍然有自知力,知道自己的哪些想法是主動的,哪些想法是不合理的。長時間與抑鬱症和躁狂症打交道,秦嵐知道自己怎麼才能發現自己意識處於何種狀態。病與非病三原則是瞭解自身是否處於精神疾病狀態的標準:主觀世界與客觀世界統一性原則;心理活動的內在協調性原則自;人格的相對穩定性原則。

秦嵐主要問題住在在意自己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的不統一,自己的意識和主動意識到的不一致,造成的結果往往是自己的世界出現混亂。無法分清顯示世界和自己思維世界曾經令越長倍受折磨,丈夫的存在一直像個燈塔一般,無論自己世界裡如何大風大浪,總有一盞溫暖的燈光為自己點亮。腦海中風浪巨大的時候,秦嵐感覺自己變成一條小船在風浪裡被拋來拋去,努力穩定也好,放任自由也好,自己的身體被意識通知,腦海裡的想法傳導至現實中的身體,整個身體跟著風浪上下起伏。儘管丈夫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丈夫無法走進自己最深處的世界,秦嵐每次睜眼看見陪在自己的丈夫,多少能得到些安慰。時間長了,丈夫能為自己做的就是簡單的陪伴,化成風浪中的一塊礁石,一座燈塔,讓秦嵐在大風浪中能夠有一點盼望。

女兒的降生在自己的船上裝了一個固定的船錨,陪在自己的很邊幫助自己固定位置。丈夫不在的時間裡,秦嵐內心的大海曾要掀起風浪,女兒這個船錨在身邊,不僅穩住了自己的思想,好像鎮壓住整個海的世界,讓大海即使有波浪,也能堅持穩定。

逗了一會孩子,女兒很快陷入睡眠,孩子在父親的臂彎裡睡著。月章放下孩子,出門和自己的妻子享受少有的二人世界。

月章在家度過美好的時間,卻不知前進村裡出現一場緊張的爭鬥。

在公開場合批鬥疤子已然不現實,鄭書記讓民兵隊長通知疤子第二天早上到地頭集中,至於幹什麼,故意不明說。疤子也不傻,不然也不能聯絡到鎮裡的人搞鄭書記,前幾天見到鎮裡的杜副書記被弄的灰頭土臉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倒頭了。

當年自己當上隊長,是自己親爹從鄭書記手裡求回來,疤子心裡很不服氣:自己本就應該繼承的“家業”還要你鄭前進批准什麼?疤子把自己爹管理的生產隊當成自己田,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一直把自己當做生產最的皇位繼承人。年輕那些年,靠著自己爹的小權利沒少欺負村裡的大姑娘,每家每戶看在眼裡恨在心裡。等疤子爹慢慢老了,疤子認為自己一定會繼承隊長的職務,不知從哪裡傳出來的風聲,生產組裡的人一起去村裡告刁狀,想把自己弄下來。鄭前進還真不客氣,在會放出話來要給村民主持公道,要不是自己家裡出了不少糧、不少錢擺平,還真被弄下去了。後來,疤子爹有靠著和鄭前進以前的想火情。才把疤子扶正。

心中恨意深重的疤子,在自己爹在世的時候還能壓制住自己的心思,自從去年疤子爹去世,疤子就想著怎麼幹掉鄭前進,最好自己能取而代之。

鄭前進讓民兵隊長來通知自己,疤子知道自己忽悠幾個在拆遷會上搞破壞的沒成功,自己還是要打出血,至於出到什麼程度,自己還不清楚。疤子看不慣鄭前進,連著民兵隊長也看不慣,可惜自己身體薄弱不是對手,要不然肯定找機會落落民兵隊長的面子。

本來疤子已經計劃好了,自己當了村書記,要讓平時看不起自己的人全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尤其是這個民兵隊長,看著人模狗樣兒的,自己當了書記第一個治的就是他。自己要是當了村書記,把平時和自己關係不錯的治安主任提拔提拔,計生主任雖然是半老徐娘,給自己端茶倒水還是很愜意的。

可惜啊,自己的計劃差了一點,功差一啥,差點沒成功。疤子心裡暗自可惜。

等民兵隊長出了門,疤子趕快去自己忽悠的拆遷戶家裡探聽情況。聽到鄭前進要拿自己手裡的地補償給拆遷戶,疤子想被雷擊了一樣。那可不是一畝兩畝,不算自己應該有的田地,生產組的集體地只有十畝出頭,這一次拿出十畝地,自己還能吃什麼?鄭前進這是要自己的命。

疤子在拆遷戶家裡是把十畝地說成要自己的命,實際是為了自己檔裡的那塊肉。生產組的集體田加上自己家的有十幾畝,自己一個小身板怎麼能種的過來。疤子爹在的時候,還能親力親為,自己下田種地,種不了的才找生產隊的人來幫自己種。疤子可受不了這個罪,大熱天除草,大冷天澆地,這是人乾的事嗎?

疤子腦子活,瞅準幾戶糧食不夠的成分戶,讓他們來給自己住,完糧的時候分給幾戶人家一些,自己不用幹活也能有收成。更刁的是,疤子下個套子坑了其中兩戶人家,把他們手裡的田地全給透過賭博的方式收到手上,在用對方的地提出過分的要求。這兩戶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成了綠王八,把自己家裡的偷偷給疤子做姘頭。

這下,疤子可高興了,自己不用幹活就有糧食收,自己不用娶媳婦就能夜夜快活,還能換著天的玩。這種日子真是賽神仙了,只可惜自己被權利衝昏了頭腦,自不量力的向鄭書記提出挑戰,沒陰到鄭前進,還把自己陪進去。

疤子的事情村裡早有耳聞,民兵隊長很是看不慣,早就想收拾這個人渣。鄭書記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直對村裡的傳言充耳不聞,放著疤子在生產隊裡胡鬧,直到疤子威脅自己的地位。

疤子知道明天一早自己就要被“行刑”,心中憤恨不已,回家那把菜刀就要把鄭前進給滅了。疤子拿著生鏽的菜刀還沒走出大門,心氣就洩了。不說村裡的人多,就自己這小身板,殺雞都能被血嚇著,出去能搞得過哪個?

疤子抬頭看看手裡菜刀想找點血氣,不看不要緊,抬頭一看自己手裡菜刀連個鋒都沒有,刀背上鏽跡斑斑,哪有一點作為利器的尊嚴。

“啪”,疤子把菜刀摔到過門石上,頹然的坐到在泥土地。

疤子恨啊,恨天,恨地,最恨的就是鄭前進這個狗日的,要斷自己的活路。自己拿菜刀想要血氣會,連菜刀也欺負自己,鏽的跟個自己疤臉似的,能嚇唬誰?

疤子在自己家裡,在木門後頭,在過門石前,嚎的呼天搶地,就像這個本就比自己臉還乾淨的家裡又被洗劫了一遍。

疤子嚎的像殺豬一樣,隔壁鄰居讓聽的既瘮人,又很舒心,真實惡有惡報。

疤子嚎一會,嗓音都沒變啞就止住了哭聲,轉身進屋,把堂屋的門關的咣噹響,把屋裡的破破爛爛從大衣櫃了撈出來扔到床上,自己躺上去跟沒事人一樣睡覺。

是夜,疤子組少見的大火,殃及十幾戶人家的田地,在村書記的指揮下,治安主任的吼聲中,民兵隊長的帶領下,大火慢慢燒盡,村民堆的草垛被燒的一乾二淨。清晨查點,十幾戶人家的天略有損傷,集體田被燒的焦黑一片,明顯是有人抱了稻草過來故意引燃。鄭前進斷定是疤子惹的禍,讓民兵隊長緝拿疤子,可是疤子早已無影無蹤,只剩真比疤子臉乾淨的小院和一把生鏽的破舊菜刀。

村裡一夜經歷的事情,月章一概不知,在家裡老婆孩子熱炕頭,月章一夜睡的踏踏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