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管事大宮女的裝扮,顧琬無意間走在了隊伍最前頭。聽到姬凌斌這般說,也只能跟其他小宮女一道,順從地迴轉過身,隨後恭恭敬敬地行屈身禮。

姬凌斌仔細辨認著眼前的這些小宮女,哪怕事後這些人少不得被處置了,此刻也不能立馬動手。直到姬凌斌瞧見了一張甚是眼熟的臉,嘴角不由地往上一翹。

“你……”一隻修長的爪子一把扣住了顧琬的下巴。

“奴婢乾元宮管事大宮女香菱,見過二爺。”

喬裝後的顧琬,跟顧四妮起碼也有九成相似。再加上刻意捏著嗓子學顧四妮的聲音,只怕本尊在場也未必能分出誰是李逵,誰又是李鬼來著。

但姬凌斌總覺著眼前這個香菱哪裡有些不對勁,尤其那淡淡的奶香一直似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

所以這人……只怕並不是顧四妮!

“香菱?!爺怎麼記得你是顧家女,生於六月十六?”

顧琬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瞧著有那麼一丟丟的心虛。的確應該心虛,顧四妮原本生於天光元年六月十一,之後動了些手腳,改成了六月十六。

這事兒顧琬知道,天光帝也知道,自然“好心”幫著掃尾補救的姬凌斌也是知道這事兒的。正常情況下,自然會有那麼一丟丟的心虛。

哎,又到了考驗顧琬演技的時候了,顧琬硬著頭皮露出些許慌亂之色。

“等爺成事了,便賜封你為貴妃,可好?”姬凌斌半眯起著眼,嘴角一勾,看似商量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那修長的食指,輕輕劃過顧琬順滑的臉頰。

“香菱蒲柳之姿,身份低賤,實在……”將視線瞥向一旁的顧琬,其實很想伸手直接掰斷那爪子。顧琬可沒健忘症,不記得方才就是這爪子用那繡花靠枕捂死了天光帝。

著實太噁心了!

想到此,便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半步,避開了那該死的爪子!

“你敢拒絕?!”也不等顧琬將話說完,姬凌斌便惱怒地直接打斷道。

“哼!”冷不丁的,姬凌斌湊到了顧琬跟前,附在她那耳邊輕聲地冷哼了一句,“你真以為爺認不出你來?那股子奶香味,著實誘人的很!”

這下顧琬更慌了,“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磕磕絆絆地請罪道:“奴,奴婢知錯了。不該偷吃奶餑餑來著。”

說罷,顧琬將一個小荷包主動交了出來,裡面自然藏著好幾塊已經乾涸的奶餑餑。

大啟這邊的奶餑餑,其實就是用純牛奶製成的奶糖。在宮裡,上至嬪妃下至宮女,大多喜歡吃甜食,主要還是因為這甜食能排解漫長日子中的苦澀與孤寂。

只不過在宮裡,尤其皇帝身邊伺候的宮女跟太監,身上是不允許有味道的,以免燻到皇帝。萬一這氣味有毒,豈不是……

“主子,大事要緊!”於得水上前了一步,輕聲提醒道。末了,衝著顧琬又呵斥道:“饞嘴的玩意兒,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緊下去!”

於得水是知道天光帝之所以將香菱留在身邊,只因為那生辰八字。只是這一刻,於得水顯然是將人給認錯了。顧琬可不傻,見此情形幹嘛從地上爬了起來,後退著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