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涼亭中的絕色女子,當即一驚,猛然抬頭看向天光帝,臉上不禁因為害怕而露出楚楚可憐之色。

絕色女子不敢再繼續坐在涼亭中,趕忙起身,盈盈一拜,隨後輕聲細語道:“奴家是泰安山下臨海村人,每日都會偷偷上山練習古箏,想……”

“一派胡言!來人,先將這陌生女子給本官拿下!”也不等那絕色女子將話說完,匆匆趕來的程仕遠已經大聲呵斥道。

隨後轉身向天光帝回稟道:“回皇上,微臣自打去年接到朝廷的公示,得知皇上即將來泰安縣祭天,雖說因為要提防泰安縣每年夏秋兩季多發的大風來襲,得抓緊時間修葺堤壩,沒能第一時間將這泰安山封山。可自打去年過了霜降,這泰安山除了有為數不少的壯丁負責修葺石階等物,微臣更是找人巡山,又讓各村正支會本村村民儘量少靠近這泰安山。微臣是生怕有心懷叵測之人,找到機會乘機上山,伺機而動。微臣有罪啊,不曾想百密一疏,竟讓個閨閣女子每天都抓到機會偷偷上山練習古箏!”

說著說著,程仕遠竟然潸然淚下,拍著心口連連喊著委屈。那架勢,若遇到個不知情的,只怕真要誤會程仕遠這顆芝麻餡兒的大湯圓有多盡心盡力了。

看得一旁的顧琬用寬大的衣袖捂住了大半張小臉,連連發出輕微的“嘖嘖”聲。

自打天啟帝的鑾駕上了泰安山,身為泰安縣知縣的程仕遠,就下令封鎖了唯一的一條上山路。別說不相干的百姓想偷偷上山,這方圓外十里就不讓靠近了。

如此一來,這麼個軟底繡花鞋,壓根走不了多少路的閨閣女子,又是如何透過前後最起碼三道關卡,來到這半山腰的?

而且這處涼亭,明顯因為一旁的梅花,比較偏僻。說句不客氣的,若不是這絕色女子有意撫古箏,是壓根引不起天光帝的注目。

顯然是有人萌生了攀龍附鳳的心思,有意將這絕色女子送到這半山腰,想勾搭天光帝。當然,也有可能還有那些隨行的年輕才俊們。

總之,那就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晃晃的算計,將在場所有人都當成眼瞎的二傻子了。

“奴,奴家冤枉啊……”那絕色女子,見程仕遠二話不說真就叫來了衙役,趕忙呼救道。

甚至也不等那些衙役靠近,那絕色女子竟然一把推開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衙役,徑直朝著天光帝奔去。眼瞅著那絕色女子距離天光帝越來越近,猛地掏出了隱藏在寬大衣袖下的匕首,隨後直接衝著天光帝的胸口捅了過去。

“皇上小心呀!”而這時,顧四妮也不曉得從哪裡突然冒了出來,直接擋在了天光帝的前頭。那速度,那靈巧的身段,就連距離天光帝最近的於得水,都沒能爭過顧四妮。

偏偏顧琬像是早料到了眼前這絕色女子並不安分,一把將天光帝給拉扯到了一旁。

至於程仕遠則一腳踹在那絕色女子緊握匕首的右手手腕處,一個轉身又將礙事的顧四妮給踹到了一旁。

顧四妮的心口重重地捱了程仕遠這一記飛腳踹,當場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意識到竟然真是刺客,還想行刺天光帝后,諸位朝臣那臉色就跟色彩斑斕的調色盤似的。

絕色女子自然被隨後匆匆趕到的近衛軍給制服了。

“小心要……”顧琬才想到什麼剛開口,就見那絕色女子已經咬碎了藏在後槽牙裡的劇毒。

那劇毒,見血封喉,呼吸間便要了絕色女子的小命。

線索一下子就這麼斷了。

“查!給朕嚴查到底!”天光帝盛怒,當即下令徹查此事。

作為案發地的知縣,程仕遠首當其衝!虧得此前第一個瞧出不對勁,果斷站出來,隨後又英勇地衝在最前頭,成功阻止那刺客行刺,要不然……這次的牢獄之災只怕是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