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琬哪裡敢耽擱,趕忙跟著兩個婆子來到後花園這邊,隨後幾乎一眼便將顧承簡這個便宜大哥給認了出來。

哪怕他此時換了另外一張臉,架不住左手小拇指端有個銅錢眼般大小的傷疤。那是當年顧承簡自己個兒用菜刀,將左手多出來的一指給生生剁掉後,留下的傷疤。

沒錯,顧承簡出生時左手比正常人多了個手指,打小沒少因為這事跟同齡小夥伴起齟齬,甚至打架。

年少氣盛的顧承簡一時衝動,就給自己做了個小手術。因為這事兒,顧承簡差點因為傷口感染,一命嗚呼。

漸漸的,整個大河灣村的村民都將這事兒給淡忘了,唯一記得的,估摸也就是顧方氏這個後孃了。顧方氏也是憑藉著這個不算太明顯的標識,總能很快將顧承簡給認出來。

顧琬作為顧方氏捧在手心的乖寶,因為生怕顧琬吃虧,顧方氏便將這些小事看似無意地提了提,顧琬便記了下來。

不曾想,還真因此戳穿了顧承簡的偽裝。

“姑娘,這,這人……”陳婆子幫著將人從水渠裡拖了出來,也是幸虧這人還有口氣在暫且沒死,要不非嚇死不可。

顧琬湊近了一些,思忖片刻後,示意兩個粗使婆子將荷花池那邊的小木舟劃出來。將兩個粗使婆子暫且打發後,顧琬趕緊從懷裡翻出個小拇指般大小的瓷瓶,隨後往顧承簡的臉頰邊緣抹了抹,以免上頭那張假臉因為泡了水而不小心分離。

見顧承簡眼皮微不可查地動了動,顧琬趕緊又拿出一個瓷瓶,放到顧承簡鼻下,將人徹底弄暈過去。顧琬手裡的這瓶藥,藥效一般,反正沒解藥時,昏睡個兩三天那是基本操作。

雖然不是很清楚,顧承簡都了無音信好幾年了,怎麼又突然冒了出來。而且還是換了容貌,一副要死不死的落魄模樣,冷不丁地出現在後院那邊。

就算裡頭沒點陰謀詭計,只怕也少不了牽扯各種是非。

顧琬本就對五寶這個便宜大哥沒多少好感,不管是真落魄還是假倒黴,既然明面上不是顧承簡,也就別來家裡刷存在感了。

顧琬盯著眼前那張陌生的臉,越發覺著彆扭,於是忍不住又做了點手腳,將那有型的劍眉利索地削去半截,眉尾端非常有個性地分了叉,隨後又在右耳內耳廓點了顆芝麻大的黑痣。

經過顧琬這一波操作,且不說跟原來的顧承簡,再沒兩三分的相似之處。甚至跟前些日子經過城門公示欄時,見到的通緝令上的畫像,有了四五分的相似。

顧琬從一旁隨意拿起了一塊粗糙的石頭,隨後往顧承簡那左手手掌邊用力磨了磨。眼見著磨出了血,便將石頭往前頭的河裡順手一丟。

而這時,兩個粗使婆子已經開啟了靠近荷花池的那道閘門,將小木舟透過水渠,順利來到宅院外。

“辛苦你倆現將人送到醫館,我會讓管事去衙門報備這事兒。”顧琬示意兩個粗使婆子將人合力弄到小木舟上,隨後吩咐道。

陳婆子跟李婆子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架不住顧琬是主子,當奴僕的只能按著主子的吩咐行事。

至於送直接抬進醫館救治的顧承簡,之後衙門如何處置,顧琬最多也就是私下裡讓已經回來的謹言,好生留意著。明面上,只能裝作不認識。

回到宅院的顧琬,少不得被顧方氏追問:“乖寶,這人咋樣了?咋好端端的,有死人?”

“阿孃,人還沒死呢,瞧著只是暈厥過去了。我已經讓陳婆子她們將人送去了醫館,並報了官衙。”顧琬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