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做完雙月子的杜娟,痛痛快快地梳洗了一番。有顧琬這個半吊子“蒙古”大夫在一旁看著,杜夫人當年又特意找了略通醫理的婆子作為陪嫁,再算上還有個深藏不露的周婆子,杜娟的身子自然調養得相當不錯。

出了月子,杜娟便隔三差五地回杜府,每次最多陪著杜夫人一道用過午膳,一準趕在顧家這邊用哺食前回來。

這般頻繁的回孃家,就連杜夫人這個親孃都對自家閨女無奈了,也虧得顧方氏這個當婆婆的沒意見。

而杜娟之所以這般,無非就是想知道,當日害她早產,甚至差點丟了小命的杜婧,自家老子準備怎麼處理。

白丁謀害官眷,庶女謀害嫡女,罪名可輕不了。當然,杜娟也知道,暫且她還真不能上清水縣衙將杜婧這個庶妹給告了。這畢竟是家醜!最主要的一點,瞧著她那親爹杜老爺那意思,分明連個雷聲都沒有,雨點啥的壓根瞧不見。

這不擺明了,不打算追究嘛。

這裡頭除了偏心外,最主要的一點,那位陳王二公子姬凌斌,瞧上了杜婧,將她收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乘著臘八,杜娟又一次回了杜府,美其名曰給孃家送臘八粥。自然也就知道了,她那黑心的白蓮庶妹,上個月時已是姬凌斌的第N房姨娘。

這不,今個兒姐妹倆還在杜府遇到了,大眼瞪小眼,就差當場打起來。

杜婧上杆子給人當妾,杜娟自然不可能嫉妒,不過瞧著那得瑟模樣不順眼倒是真的。

回到家的杜娟,簡單梳洗了一番換了一身衣裳後,便抱著自家白胖大閨女,直奔後院。

因為生在八月,本該稱呼“五丫”的小奶包,被顧琬嫌棄容易跟她的乳名混淆,便改成“月兒”。至於大名麼,依舊從“芳”從草字頭,叫“顧芳萱”。萱,萱草,又稱“忘憂草”。取名“萱”,自然也是希望月兒這個當姐姐的,回頭能幫著帶個弟弟回家。

因為取名這事兒,杜娟私下裡偷偷塞了份大禮給顧琬。顧琬知道她的這個三嫂家底厚實,雖然她也並不差銀錢,卻也不會客氣。

這會兒見杜娟又抱著個襁褓,直奔她這邊而來,臉上還帶著明顯怒意,便趕緊讓紫葉去準備茶點。

落座後,杜娟壓根沒跟顧琬客氣,一口氣就喝掉了大半杯奶茶,隨後不客氣地吐槽道:“此前我瞧著那位陳王二公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沒曾想竟然還是個眼瞎的。”

“三嫂你有啥可生氣的。那傢伙,撿了我三哥瞧不上的垃圾,應該同情才是。”

顧琬這話一說出口,杜娟直接被嗆到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杜娟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可不是嘛。前頭才訂了親,轉眼訂了親的男方便從馬上摔死了。我可沒見誰家有這般晦氣的!”

心情大好的杜娟並沒有注意到坐在身旁的顧琬,原本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此刻黑沉沉的深似黑耀,竟透著冰冷的寒光。

“這般辛苦算計,不過是竹籃子打水……”顧琬慢悠悠地喃喃道。

“啥籃子?”杜娟見懷中的胖閨女已經醒來,便解了上衣的扣子準備餵奶,乍然聽到顧琬那喃喃聲,一時沒聽清楚。

“沒啥,我就是想著乘著農閒,不如讓村寨裡那些村民幫著編些精緻的小竹籃子,也不用太大。”說罷,顧琬比劃了一下竹籃子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