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開是誰,嘴皮子那是相當利索的。費了些口舌,便成功糊弄了過去,可算過了石河村的關卡,順利溜進了大灣河村地界。

而此時的顧琬這邊,已經跟在顧秀才跟顧方氏,回到了顧家老宅。

顧老爺子一人住三間正屋,只是顧琬前腳還沒邁過門檻,便被屋子裡混濁的氣味差點燻暈過去。那是夾雜著汗酸臭,大蒜臭,屎尿臭等各種臭味的生化味道,生怕燻不死人。

顧琬無奈,只好偷偷塞了一顆清涼薄荷糖到嘴裡,又塞了一顆給顧方氏。顧秀才見了,虎著臉,偏偏又將手背到身後,問顧琬討要了一顆。

可見這燻人的銷魂氣味,顧秀才也受不住。

“爹,最好能開個小窗,透透風。”顧琬壓低的嗓門,輕聲提議道。

“知道了。”顧秀才雖不通藥理,一些簡單的養生常識,多少也知道一些。

那曾想,顧秀才才開口建議稍稍將木窗開啟一些,多少通些氣,便遭了顧胡氏的白眼。

“我說她二叔,您這是想讓老爺子再著風寒啊。不曉得老爺子現在正起了高熱,都快要燒壞了?!”顧胡氏先發制人,瞧著架勢是生怕被指責沒照顧好老爺子。

“大伯孃,在這般混濁難聞的屋子裡,就算是身體健康的只怕都扛不住,更何況是阿爺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顧琬見自家老子不頂用,只好開口,“何況又不是將木窗都開啟,不過是開條縫兒。”

一旁的顧承篙覺著在理,便轉身開啟了木窗,外頭帶著絲絲寒意的涼風瞬間進了屋子。還別說,真的讓屋子裡比豬圈還重的味兒,稍稍散去了一些。

一直留在村寨裡的赤腳郎中李叔,恰巧過來再次給老爺子問診,見屋裡這麼多人,當即讓在場的孝子賢孫走暫且出去,免得打擾他瞧病。

顧琬並沒動,而是壓低了嗓門輕聲道:“李叔,若是針灸應該能幫著我阿爺退燒吧。”

“針灸?!”

“嗯,先拿熱水,最好用烈酒擦拭阿爺的手腳。再針灸,選大椎穴、十二井、十宣、曲池、合谷等穴位。我阿爺應該是風熱肺熱,配合魚際穴、外關穴……”顧琬一口氣,將她方才偷偷觀察到的顧老爺子那病症以及針灸之法,小聲地說了出來。

李大夫一聽,眸色頓時大亮,壓根沒想著這才沒見不到兩年,眼前這個已經長開的女娃兒,那醫術瞧著進步不小。只是這般,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大夫沒做他想,將顧承篙叫進了裡屋,又讓外頭的顧胡氏去打一盆微燙些的熱水,又要了些烈酒。因為要給顧老爺子擦身,按理在大夫眼中沒有性別之分,顧琬還是選擇了迴避。

那曾想顧琬前腳才出裡屋,留下來給顧老爺子擦身的顧承篙差點連連作嘔。瞧著那一搓幾根黑條,要說是真埋汰。而且顧老爺子身上,帶著明顯的屎尿味,虧得李大夫能忍得住。

簡單地給顧老爺子用熱水擦了擦身,隨後換上烈酒擦拭四肢腋下等地方,李大夫用銀針扎穴後,顧老爺子那體溫可算降了下來。至於摔斷的腿,李大夫早上過來問診時便給瞧了,這會兒也都敷上了草藥,綁上了木板。

可即便如此,顧老爺子的情況依舊沒那麼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