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曲子確實極佳,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弄玉緩緩起身,欠身一禮:“這首曲子是我近幾日才編出來的,今日初試,尚且無名,恩公願意為它起個名字嗎?”

“啊……”

許安然舉杯想了想。

剛才這首曲子可跟動畫劇情裡的配樂完全不一樣啊,況且動畫劇情的配樂,他也沒細看過到底是叫什麼名字。

姑娘,你這不是在為難一個起名廢嗎?

“百鳥晝夜起舞,或沐浴日光或沐浴月華,或棲息於青青草木之間,這首曲子以百鳥靈動讚譽生命,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叫,鳳兮沐月。”

隨口胡諂了一個名字之後,許安然為了防止對面的姑娘因為父母團聚的恩情而開口尬吹,迅速的轉移話題,一口飲盡杯中果酒。

“明月當空,我該殺人去了。”

………………

血衣侯選的那座客棧,在紫蘭軒西邊,隔了大約一百五十丈的地方,中間幾條大街穿過,密密的烏瓦如同黑色的魚鱗,在月光之下一片暗沉。

而街道上的石磚,則在月光的照耀之中,顯出了一種近似於灰白的顏色。

屋頂與街道,黑白間雜排列著,井然有序。

月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血衣侯正在客棧二樓的房間之中養劍。

一般的刀劍其實用來跟人對砍的話,砍不了幾下就報廢了,這個世界的名劍,自然不是普通兵器可以相比的,但是真正考究的劍主,平時也需要養護。

血衣侯所使用的,是兩種秘製的油膏,一種雪白,一種鮮紅,都透著古怪的香氣。

每次擦洗了劍身之後,要用內力化運,讓油膏滲入劍體之中,不但可以起到彌補缺損暗傷的作用,天長日久,還能去除雜質,使劍氣更加鋒利。

他是一個很懂得保養的人,養劍是如此,養人也是如此。

所以他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外表仍俊美的如同二十歲出頭的樣子,略微蒼白的膚色,使他更多了一層近似於冰霜的傲氣。

但是這一層雪白的驕傲之下,掩藏著的是如蝙蝠、狼群一般的殘忍。

屋子裡的茶杯茶壺,床上垂落下來的帷幕,都似乎在懼怕著他,而在不斷的顫抖。

很少有人知道,每當夜幕降臨之時,血衣侯開始保養自己的雙劍之時,才是他殺氣最盛的時候。

因為在戰場上,他的殺意會隨著殺人而宣洩出去,唯獨在這種靜謐的夜晚,他的殺氣越積越多,水漲船高。

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敢來與他對視的話,幾乎能從那雙澄澈的眼睛裡面看到一個瘋狂的靈魂。

“翡翠虎已經死了五天了,為什麼還沒有出現呢?難道說是我高估了你,寧肯去尋找那飄渺無蹤的蓑衣客,也不敢選我作為下一個目標嗎?”

雙劍擦洗完畢之後,血衣侯撥出了一口寒氣,眼皮略微聳拉下來,壓抑著自己的殺機。

“如果你選在這個時候過來,那就好了。”

血衣侯話音未落,窗外投下一道淺淺的影子。

許安然來到了客棧對面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