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招之後,許安然看準了一個破綻,使出棒法中的沾字訣,棒頭一搭,竟然糾纏著扶桑鬼王的刀身在空中連抖了好幾圈,最後猛然竹棒一拉,扶桑鬼王的刀就脫手飛出。

扶桑鬼王空手一抓,陰氣吸引刀魂,轉瞬之間就要向著他這邊重新飛回,但許安然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天機棒順勢一抽,正中他胸腹之間,把扶桑鬼王整個人都抽飛了出去。

扶桑鬼王身在半空,也顧不得自己的寶刀了,連忙一轉身,朝著遠處的樹林裡面飛了過去。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鬼怪好像都懂飛天遁地的本事,但鬼物是與大地的陰氣屬性相近的東西,大多數鬼怪都只能夠進行低空飛行,扶桑鬼王也不例外。

何況現在是颱風之夜,暴雨傾盆,天上時不時的有雷鳴電閃,對鬼怪來說危險萬分,但凡敢飛的高一些,更有可能因為陰陽之氣的感應,引動天雷擊打自身。

至於遁地之法,大地雖然屬陰,內中卻有一點真陽,又有岩漿層之類的存在,以扶桑鬼王的道行也不能遁的太深,在許安然面前施展遁地法,很容易被他渾厚的法力鎖定,淪入捱打的局面。

只有逃向距離更遠,而且陰暗之氣較重的森林中,才是最好的選擇。

苗小偉在酒店裡叫道:“前輩快去追呀!”

鬼王達在他背後拍了一巴掌,責怪道:“追什麼?安仔要是去追了,中了調虎離山之計,那鬼王轉過頭來打我們怎麼辦?

我們這邊四個人還不到八百斤肉,還不夠那鬼王塞牙縫的吧。”

鬼王達說的不無道理,好在這時,風叔也開車趕到。

他心繫醫院那邊的情況,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打電話詢問一下,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沒人回應,就讓警察署其他人去探察,發現異樣,帶上銅鏡法器,直奔酒店這邊來了。

草廬居士點頭喊道:“有風道友和阿銀兩個人的聯手,就足夠保護我們了。”

許安然追向叢林,草廬居士立刻轉身開始爬樓梯。

這酒店分好幾層,在第四層的陽臺上,可以眺望那邊整片叢林裡的大致景象。

今天晚上風大雨大,能見度又降低了不少,他們四個好不容易爬到了四樓的陽臺,卻被暴雨糊了一臉。

鬼王達呼哧呼哧地喘著氣,拉過來一床被單裹著自己,提高音量壓過了雨聲,喊道:“這裡什麼也看不見吶!”

草廬居士問風叔借了銅鏡過來等了一點雨水,靠銅鏡雨水上的半點法力殘存,指頭一彈,把這些水跡打入鬼王達的眼睛裡面。

鬼王達猛的閉了一下眼,揉了一會兒,再睜眼的時候,突然就看到那片叢林裡面,多出來一個非常醒目的紅色光團,依稀是個正在飛快移動的人形。

草廬居士在一旁解釋道:“他已經把自己的內力轉變成了法力,而且是至陽的法力。

只要稍微用點手段,獲取道術的視野,就會發現他現在的情況,簡直像是暴風雨的黑海洋上唯一一盞亮燈。”

鬼王達又揉了揉臉上的雨水:“還真亮!”

風叔法力還在,手段也溫和一些,直接給苗小偉、何金銀、林警官他們,在額頭上各畫了一道暫時的符咒。

他們頓時感受到了像許安然剛擁有法力時候的那種新奇情緒。

天地之間多了種種斑斕色彩,常人肉眼不可見的那些陰氣,煞氣,風水,陽氣,乃至於是草木之氣,都會在此刻的視野之中擁有不同的反饋。

陰氣大都是青色灰色,煞氣有紫色,灰白色,暗紅色等等,叢林邊緣路邊的那些電線杆子,似乎有隱隱的藍氣竄動,風叔那剛剛開過來的車上,在發動機的位置有燭火般的微光。

但正如草廬居士剛才所說的那樣,此時此刻這些斑斕的彩色,全部都在暴風雨的天氣裡面,顯得異常的暗沉,唯獨許安然,是無數暗塵之中,唯一一盞人形的明燈。

風叔也看著那人形的光團,不禁的感嘆道:“雖然說,那種陽氣充足的年輕人,如果練過正宗內功,在轉化法力的時候會佔不少便宜,但是像他這樣功力渾厚又精純,實在是太少見了。

居士,就算是你法力還在的時候,單論法力的渾厚程度,恐怕也不一定能夠比得過他現在這樣吧。”

他們正在說話的時候,那叢林之中的人形光團,突然停了下來,開始做出其他的動作。

苗小偉說道:“這是追上了嗎,居然這麼快?”

風叔皺眉:“不應該呀,鬼怪沒有實體,不受地形限制,在叢林這種地方,不應該這麼快就被追到。”

草廬居士倒是明白過來:“這一類鬼怪睚眥必報,恐怕他是有心,要藉助那叢林裡面的複雜地形對許先生的限制,來進行反攻。”

此時此刻的叢林之中,情況正如草廬居士所猜測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