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起伏呼嘯,成年人大腿那麼粗的樹都被吹得搖搖欲墜,雨水斜打而下。

酒店的燈光也開始變得不太穩定,藉著這種光暈往外看過去的話,會覺得今夜的天地之間,除了水光就是霧氣。

許安然和扶桑鬼王就在暴雨之中作戰。

有了法力的加持之後,在許安然的視野之中,扶桑鬼王的形貌會清清楚楚的呈現出來,他的天機棒也可以像是打在實質物體上一樣,與鬼王的軀體發生碰撞。

然而這並沒有能夠讓他在短時間內解決這場戰鬥。

這個扶桑鬼王,也是個有來歷的,死後能成鬼王,活著的時候自然身份不凡,他在幾百年前的扶桑國曾經當過將軍,麾下大大小小的兵卒、百姓,統領兩三千戶人家,可以稱得上是一國之主,還學了一些旁門異法。

將叩拜鬼神妖物的一些法術和劍術結合,練成了三招秘法劍術,蜘蛛切,蜻蜓切,腹魚切。

揮刀擋開了天機棒之後,他全身急轉,就是一招蜘蛛切施展出來。

這一招彷彿是把自己的手臂化成八條,八道刀光從四面八方刺向許安然,猶如一隻巨大的銀光蜘蛛,前來捕獵。

即使是許安然,面對這樣的一招,也不得不後撤閃避,前襟的衣服還被劃開了一條淺淺的破口。

“不對。”

在酒店裡面觀戰的草廬居士濃眉一皺,“這個扶桑鬼王,在來到這個時代之前已經被我打傷,況且他那個時候從扶桑到中原,本來就水土不服,怎麼他現在的狀態,好像比跟我打鬥之前還要好?”

這個時候,林警官的身體已經被何金銀拖回來,苗小偉把他搖醒了,問了幾句。

“我是在醫院裡遇到這個怪物的,嘶……”

林警官打了個冷戰,抱緊了自己。

醫院這兩個字,在明朝的含義與現代頗為接近,草廬居士自然不會不明白。

他若有所思:“醫者所在的地方,有病患的病疫之氣,衰朽之氣,甚至還有許多怨念不甘,在普通人的感官之中,不會有太大區別,但是對鬼王來說,卻可以算是一種補益。

可是,能夠讓這個鬼王恢復這麼多,他到底是去了多少個醫院?”

苗小偉解釋道:“那個醫院有六十年的歷史了,每年接收的病人,大概都有四五千個吧。”

草廬居士嚇了一跳:“這麼多人,那就難怪了……”

酒店外面傳來扶桑鬼王囂張的笑聲。

“沒錯,這個地方人口這麼密集,確實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但是也有了很多方便的地方,只不過一兩夜的時間,我就完全的恢復過來了,等幹掉了你們這些臭道士,我要在這裡成神做祖啊。”

扶桑鬼王說話之間三招秘法劍術已經使了個遍。

如同蜘蛛的蜘蛛切,縱身飛空,飛身一斬的蜻蜓切,還有依靠步法和身姿的變化,迷惑對手,從視野的死角,最隱蔽的方向揮出去的一刀腹魚切。

這三招劍法,或者說是刀法,任憑哪一招拿出來,都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絕學,在扶桑鬼王手上更是千錘百煉之後,如同本能一般就能施展出來的劍術。

但問題在於,他的本能也就只有這三招罷了。

一直採取防守閃避姿態的許安然又接了他幾招之後,天機棒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小小的圓弧,險些擊中鬼王的下巴。

扶桑鬼王連忙後退,但下巴上,仍然殘留著被至陽至剛的法力燎過的那種灼痛感。

暴雨對他的鬼王之軀是沒有影響的,雨水和狂風都是直接從他的軀體裡吹過去了,但現在他卻有點想要抓一捧冰涼的雨水來摸一摸自己的下巴。

而反觀另一方,內力轉化成了法力之後,在物質方面的干涉性被削弱了一些,許安然也沒有辦法做到在這暴雨之中保持雨不沾身的姿態。

此時他衣服被雨打溼,甩了甩手中天機棒,右手寬大衣袖,溼漉漉的袍子在空氣中發出啪的一聲響。

“你這三招顛來倒去的,用了好幾遍了,就沒有第四招了嗎?”

扶桑鬼王嘴硬道:“三招足夠了。”

“是嗎?如果你這套刀法叫阿鼻道三刀的話,我或許會相信你一會兒。”

戰鬥再一次開始,這一次,扶桑鬼王三招秘傳劍法施展出來,無論刀光多麼猛烈,多麼隱蔽,多麼狠毒,都沒有辦法再讓許安然後退半步。

他的刀,每次都會被天機棒的棒頭擊中刀身上發力相對來說最薄弱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