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花也知道自己過於失態了,按耐住焦灼的心情後,緩緩道:“姑娘,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陶家之所以敢這樣對我們雲霓軒,是因為他們陶家本家乃是京城的大戶,陶家家主是兵部的右侍郎,宮裡的陶婕妤亦是陶家的嫡長女,如今頗得聖寵。”

“陶家藉著本家的威名向來囂張跋扈,原本他們乃是徐州的商戶,但是最近卻搬回老家荊州了,還特意把鋪子開到我們雲霓軒對面,就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也是為了搶走荊州城的布莊生意。”

“他們還不言不慚地說要買走我們雲霓軒的鋪子,卻只出價二十兩銀子!他們這是在侮辱我們雲霓軒啊,竟然敢如此戲弄我們!”

“如今我們雲霓軒都被陶家擠兌得沒地方做生意了,我們該如何是好?”李蘭花越想越氣,一想到對面陶家掌櫃那噁心的嘴臉,簡直恨不得拿起大刀跟他拼命去了。

“蘭花,你先冷靜一下。”看著怒氣衝衝的李蘭花,江禾曦倒是越發冷靜,甚至倒了一杯茶水給她,沉吟片刻後道:“反正如今我們雲霓軒已經沒什麼生意了,你們就趁機休息幾日,不過鋪子照樣要開著,不能墮了雲霓軒的明頭。”

“這幾日你多看著一些雲霓軒,不要被對面的陶家布莊給激怒了,以免做出什麼錯事了,如今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冷靜下來,不能被人鑽空子了。”

“特別是店裡的夥計和繡娘,你要看管好她們,不要讓她們一氣之下做出什麼錯事來,當然,要是有人趁機想要離開,你就大大方方地讓她離開,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都好,按照契約來辦事即可。”

不是江禾曦不相信夥計和繡娘,畢竟就連恩愛夫妻也會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他們這些用來利益捆綁在一起的陌生人,要是陶家布莊真的出手了,估計真的有不少人會背叛他們,被對面挖走了。

“她們敢!我們對她們這麼好,她們怎麼可能背叛我們?”李蘭花柳眉倒豎,惡聲惡氣道。

聞言,江禾曦無奈一笑,淡淡看著李蘭花,不言不語。

李蘭花明白她的意思,神色一僵,不甘不願道:“姑娘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那就好,就算這荊州城裡的布莊掌櫃不肯賣布匹給我們,但是大盛可不止荊州有布莊店鋪,其他州府也有。”看到前方繡線繁雜的裙子,江禾曦靈光乍現,笑道:“再說了,這荊州城裡可不止大盛人。”

“姑娘你是想找北狄人合作?還是想找西域人合作?”李蘭花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條充滿異域風情的裙子赫然掛在前方,眼前一亮。

“我們家蘭花越發聰明伶俐了。”江禾曦讚賞地看了李蘭花一眼,意味深長道:“我不管陶家布莊手段怎麼下作,我們自己首先不能亂了,只要我們穩住了,就一定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法子。”

“姑娘,有你在我安心多了。”看著意氣風發的江禾曦,李蘭花緊張許久的心終於放下,苦笑一聲,失落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就沒有我這麼窩囊的掌櫃,什麼忙也幫不上,還老是要姑娘你操心,甚至幫我收拾殘局。”

“蘭花,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誰也不是天生就會當掌櫃的,慢慢學便是了。”江禾曦端正了神色,嚴肅道:“只要你不放棄,努力學習,日後定然能成為最好的大掌櫃,我還等著你為我分憂,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去做別的事情呢。”

聞言,李蘭花渾身一震,咬了咬牙,保證道:“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這才是我的好蘭花嘛。”江禾曦展露笑顏,欣慰地看著眉眼越發成熟的李蘭花。

兩人走出廂房後,卻發現好幾個夥計和繡娘聚集在外頭,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們。

一看到這場面,江禾曦下意識皺了皺眉,“你們聚在這裡做什麼,忙活自己的事情去吧。”

聞言,幾個夥計繡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有兩個人甚至當面推諉起來,嘀嘀咕咕好不可疑。

看到這場面,李蘭花咯噔一下,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江禾曦挑了挑眉,涼涼道:“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何必遮遮掩掩的。”

一聽這話,一個紅衣女子忍不住了,咬了咬牙,支支吾吾半天方才開口道:“東家,如今鋪子生意不好,我們是要養家餬口的人,實在是熬不住了……我,我們想離開雲霓軒。”

“是啊,東家,我們也是沒辦法了,你就大慈大悲放我們離開吧。”一旁的綠衣女子忙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