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孝順,為父甚為欣慰。”顧翎眼含熱淚,摸了摸女兒軟軟的髮絲,心中滿足不已。

看到此情此景,江禾曦知道兩人有些心傷,忙扯開話題道:“顧大儒,我看這荷花池的設計頗為精妙,不知這池水是從何處而來?我竟看不出它的活水來源,還請顧大儒解惑。”

“這你倒是問對人了,這池水乃是從山上透過來的,還是我帶著學生們去尋找的活水。”顧翎一聽,立馬來了興致,滔滔不絕說起這蓮花池的美妙之處來,神色倒是放鬆起來。

一旁的顧靖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江禾曦,江禾曦亦朝她俏皮地眨眨眼。

一時之間,氣氛頗為融洽,幾人歡聲笑語,談論人生,直到時候不早了江禾曦才提出告辭。

“今日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阿昀,阿暄,姐姐在家裡等你們放假回家,今日我該回家了。”

“好吧,姐姐,你和謝夫子慢走,我會想念你們的。”江禾昀依賴地蹭了蹭江禾曦的裙子,滿臉不捨地看著她。

“姐姐,夫子,路上小心,”江禾暄強忍住內心的難過,勉強一笑。

看著兩人這幅模樣,江禾曦越發難受,不禁懷疑自己把小小年紀的他們送到這雲山書院是不是太過狠心,滿心眼的苦澀就要溢位胸腔,忙咬了咬牙,擠出一個微笑。

“阿昀,阿暄,你們在書院乖乖的,日後有機會我再來看望你們。”謝言溫柔地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小腦袋,尤其憐愛地看了一眼故作堅強的江禾暄,心中雖然不捨,但卻半分不曾顯露。

“好了,又不是生離死別,你們至於這般難過嗎?過幾日就是書院放假的日子,到時候你們兩個小傢伙好好在家住幾天不就好了。”一看到幾人這難捨難分的模樣,顧翎好笑極了,心中卻也理解他們的心情,畢竟要是顧靖安離家甚遠,他估計還會哭出來了。

“那我們就不多言了,拜託各位夫子照看我家阿昀和阿暄了,日後再會。”江禾曦朝顧翎福了福身子,咬了咬牙,狠心不再看兩個小傢伙,大步流星離開了。

謝言無奈一笑,朝兩個小傢伙安撫地眨眨眼,忙大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直快步走著,直到快要走出書院江禾曦才苦笑一聲,惆悵道:“以前我在府城裡的私塾門口總是看到家長眼含熱淚地看著走進私塾裡頭的孩子,但當時的我卻絲毫感受不到這些氛圍,如今我倒是明白了。”

“你別擔心了,阿昀和阿暄自幼乖巧懂事,再說了,還有書童照顧他們,他們不會有事的,你就安心吧。”謝言溫和的聲音響起。

“但願吧。”江禾曦勉強一笑,步履沉重地走出了雲山書院的大門,深深嘆了一口氣,邁步離開了此地。

天空漸漸吐出魚肚白,明亮的晨曦照耀著大地,灑落一地金黃色的光芒,投落在一輛緩緩行駛在道路上的青色馬車上,一道黑影最後停在了雲霓軒門口。

“姑娘,不好了,昨日我去找段掌櫃買布匹,但是段掌櫃說日後他們布莊再也不會買布料給我們了,就連荊州城的其他掌櫃也這麼說,他們如今都不肯買貨物給我們雲霓軒。”

“我央求段掌櫃許久,可是他寧願撕毀契約也不肯繼續合作,他暗暗提醒我這都是因為陶家布莊給他們施壓了,日後荊州城的布莊都不許和我們雲霓軒合作。”

“姑娘,我們該怎麼辦啊?”李蘭花一看見走進來的江禾曦,就急急忙忙說出煩擾了她一整天的事情,焦灼不已得她嚇得滿天大漢,簡直就像無頭的蒼蠅,打轉不停卻絲毫沒有辦法。

聞言,江禾曦神色一冷,凌厲的視線掃向對面的陶家布莊,果然看到對面的掌櫃正得意洋洋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囂張的笑意。

“姑娘,一定就是他搞得鬼!”李蘭花走了過來,咬牙切齒地瞪著對面奸笑不止的陶掌櫃。

江禾曦眉眼掠過一絲寒意,定定看了許久對面的陶掌櫃後,沉聲道:“進去再說。”

說著,江禾曦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

李蘭花一看,跺了跺腳,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兩人一路走到屋子裡頭的廂房內。

“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禾曦深呼一口氣,抿了一口茶,方才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