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大夫人臉色沉靜下來,鏗鏘有力道:“我家琛兒自幼便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一個人就可以在官場走得穩穩當當的,不需要什麼錦上添花,更不需要什麼得力岳家。”

“沒錯,我們霍家的男兒不需要這些虛的東西!”老太君滿意一笑,凌厲的目光直直看向霍二夫人,涼涼道:“琛兒和瑞兒他們的婚事還輪不到你做主,你少在那邊瞎嚷嚷。”

“娘……”聞言,霍二夫人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老太君。

“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你大嫂就可以了。”老太君卻擺了擺手,看也不看她一眼。

霍二夫人魂不守舍地離開了。

“娘,這樣說會不會太過分了?”霍大夫人猶豫道。

“有什麼過分的?我還沒說話呢,她就一直嚷嚷著琛兒眼光不好,我的孫子我知道,他心裡門清著呢!”老太君傲嬌地抬了抬下巴,驕矜一笑。

“兒媳還以為你不同意呢。”霍大夫人抿嘴一笑,柔和地看著得意洋洋的老太君。

老太君感慨萬千道:“琛兒自幼性子要強,又死心眼,我能怎麼辦?只能隨他去了。”

“不過他向來懂事,想來那個江姑娘也不差,畢竟我的孫子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瞧上眼的。”

看著老小孩一般驕傲自滿的老太君,霍大夫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笑眯眯地附和著。

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中,一個硃紅色的小亭子在一片雪海中顯得格外奪目,天空中時不時飄起的閃著銀光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地墜落在湖心亭頂端的綠瓦處,遠遠望去宛如一柄巨大的晶瑩剔透的綠傘,為底下的賞雪客遮擋風雪。

“無恙,你總算回來了,我敬你一杯。”一襲青袍的盛知遠行雲流水地倒了一杯熱酒,高高舉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霍景琛嘴角上揚,也舉起一杯熱酒,動作流暢地喝完了。

“無恙,我可是聽姨母說了,她今日要幫你相看姑娘家,你怎麼還坐在這裡?不去看看?”溫見洲朝霍景琛一頓擠眉弄眼好不戲謔,甚至還戳了戳他的手臂。

聞言,一旁的宋子霆立馬來了興趣,好整以暇地看著霍景琛,笑道:“那可是好事啊,無恙,你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定下來了。”

“我也聽琦兒說了,她今日格外興奮,可是按捺不住想要幫你介紹姑娘家了。”盛知遠笑睨了一眼大舅子,朝他挑了挑眉。

“你們別胡言亂語,我已經與祖母和娘說好了,今日只是我的生辰禮,無為別的。”霍景琛卻面無改色地抿了一口熱酒,淡淡地督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幾個損友。

“老太君和姨母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你,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定然是你哄騙我們。”溫見洲卻懷疑不已,撇了撇嘴,絲毫不相信他的託辭。

“你們以為我是怎麼過來這邊的?還不是祖母和娘放過我了。”霍景琛言簡意賅道。

聞言,盛知遠倒是點了點頭,贊同道:“那倒也是,要不然你如今估計還在屋子裡頭當吉祥物呢。”

宋子霆眸光一閃,狀似不經意道:“無恙,你是用什麼法子勸服老太君和大夫人的?”

“怎麼?你也被你家老太君催婚了?”溫見洲一聽,立馬坐正了身子,朝他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今日祖母非要讓我也在宴會上好好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家,我實在是煩不勝煩,幸好藉著你們逃了過來。”宋子霆一看,知道瞞不下去,索性大大方方說出實情。

“我說你們三個也老大不小了,恆哥兒都三歲了,你們居然還是一個人,家裡人能不著急嗎?”盛知遠驕矜地理了理衣袍,嫌棄地督了一眼三個至交好友。

溫見洲一聽,橫眉豎眼地瞪著盛知遠道:“你少在那裡嘚瑟,當年要不是我幫著你,你能娶到琦兒?要知道姨母當初是想把琦琦嫁給我的,要不是我見你實在可憐得緊,如今還不知道某人會躲在哪裡哭呢!”

“你!”盛知遠瞬間被噎住了,瞪了得意洋洋的溫見洲一眼,但礙於舊人情,只得硬生生嚥下這口氣。

“好了,這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就別提了。”宋子霆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催促道:“無恙,你快說說,別賣關子了。”

“你居然也有著急的一天?”溫見洲嘟囔了一句。

宋子霆眯了眯眼,眼底滿是威脅,似笑非笑地看了多嘴多舌的溫見洲一眼。

一看他將近發怒的邊緣了,溫見洲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抿了一口酒,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你就與宋老太君說你已經有了心上人即可,她斷然不會再強迫你去相看姑娘家。”霍景慢悠悠的嗓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