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此吧!”趙恆手撐著額頭,略顯疲憊的瞌上了眸子。

而另一邊,沈暮等人出了皇宮後,便上了馬車,直奔鎮國公府。

站在威嚴大氣的府門,沈暮心底油然而生闊別多年的懷念,由先皇親筆御賜的牌匾,高高的懸掛在府門之上,四個大字‘鎮國公府’彰顯著這座府邸主人曾經的榮耀。

沈暮細細看去,那牌匾鋥亮,一看便知是被人經常擦拭所致,推開府門,院內寂靜無聲,但青樹翠蔓,錦鯉遊池,假山流水,亭臺樓閣,甚是別緻。地上,院外的石桌上,不曾有一片落葉,亦不曾有一絲灰塵,鳥雀似是尋到了一處僻靜之地,時常盤旋在長青樹上空吱呀鳴叫。

那支撐屋簷的八角廊株,用的是名貴的紫荊木,上還雕刻著八句正氣凜然的詩句。

而廊下便顯得溫和許多,一把搖椅,一張矮桌,矮桌上擱置著一柄繡有洛神圖的團扇。

微風輕輕拂過,那搖椅便上下微微晃動了兩下,沈暮盯著那搖椅,久久不曾出聲。

他彷彿看到了,阿孃最喜歡在春日的和風旭日裡,躺在廊下的搖椅上,搖著手中的團扇,神色溫柔的看著父親在院中練劍,長青樹被父親的劍風激的瑟瑟作響,他時不時的提劍與父親交上兩招,丹雪便坐在阿孃身邊,吃著梨娘剛洗的櫻桃果子。

“沈暮?”魏婉察覺沈暮怔神的神色,眉頭輕蹙,晃了晃他的衣袖。

沈暮倏然從回憶中跳出來,回過頭朝魏婉輕輕笑了笑:“我帶你四處轉轉。”

魏婉四處張望著這偌大的府邸,咂舌道:“這一絲灰塵,一絲沉氣都沒有,看來有人經常來打掃,還有這些錦鯉,花花草草顯然是有人照料,不過這府邸卻不見有人住啊!”

沈暮也眼含疑問的巡視著周圍,皇上提前派人來打掃過,那這些錦鯉和花花草草難不成最近才有的?就為了讓國公府和從前一模一樣?

不,若是最近才新栽種的,這土應該有翻鬆的痕跡。

正想著,從門口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沈暮等人齊齊回頭看去,只見一個半老婦人身著荊釵布裙,遍佈皺紋的臉上全是驚愕和不敢相信。

她呆呆的立在大門口,雙手在半空中捧著,而手中的魚食卻隨著那鐵盒掉落而灑滿了一地。

沈丹雪越看那張臉,越覺得熟悉,待看到那婦女的右手虎口處有一明顯燙傷口,霎時紅了眼眶,半晌之後,竟是驚呼一聲:“梨娘!”

那婦人聽到沈丹雪的喊聲,頓時如夢初醒,她的眼淚奪眶而出,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小公子,小小姐,老奴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等到公子和小姐回來!老奴死而瞑目啊!”

沈丹雪快跑了兩步,到那婦人身邊,挽著她的胳膊紅著眼道:“梨娘,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快起來,你快起來!”

“小小姐!”梨娘抬起老淚縱橫的眼睛細細的端詳著沈丹雪的臉龐,她不自覺的抬手想撫上沈丹雪那張與國公夫人七分相似的容顏,但突然她便縮回了手,似是怕自己那粗糙的手汙了沈丹雪的臉蛋。

沈丹雪卻一把抓住梨孃的手握在手裡:“梨娘,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