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年輕的哨兵手腳利索,搶先一步跨上馬背,策馬而去,望著年輕哨兵遠去的背影,老哨兵不禁笑罵一句,“好你個狗日的張彪,奔喪也沒見你跑得這麼快過。”話一出口,瞬間又趕覺不對勁,急忙向著李梅花陪笑道:“夫人,外面太冷,要不你到我這哨棚裡暖和暖和?”

李梅花打量一下僅可供兩個哨兵容身的哨棚,搖了搖頭,“不了,外面挺好的,雖說有點冷,卻活動自如。”

“是,是。”老哨兵連連點頭附和道。隨後他又捧出一個只木盒,恭謹道:“夫人,你還沒吃飯吧?我這裡有一盒剛發放下來的泡麵,送與你吃吧?”

“這,這是食盒麼?怎麼才這點大?看上去也不保溫呀?”看著老哨兵手裡捧著的方方正正小木盒,李梅花好奇道。

老哨兵笑道:“夫人,這食盒不需保溫,盒內自帶加熱物件,只要開啟來,加些冷水進去,再稍等些時間,一盒熱氣騰騰的熱湯麵就煮好了,吃到肚裡,可暖和了!”

“是嗎!有這麼神奇嗎?”李梅花聞言接過老哨兵手裡的木盒,端詳起來,老哨兵則在旁指點道:“夫人,你看,上邊有一根小條,拽開來就成。”

李梅花邊看邊問道:“你們平常都吃這個?”

老哨兵嘿嘿笑道:“那能呢!我們還有蓋澆飯,壓縮餅替換著吃,不然老吃一種飯,再好吃也會吃膩。”

李梅花將木盒送到鼻下聞聞,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說實話,現時她真的是飢腸轆轆,自從接到女兒衛羽心手下鬼妹們帶回的訊息後,她便激動的夜不能寐,沒想到,本以為當年已死於亂兵中的駙馬和大女兒,不僅活著,還在鄭國做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而且就在自己國家危難之時,鄭國君王收留下她的駙馬和女兒,這件事讓她對從來都素不相識鄭國君主,頓時感激不盡,因而在接到女兒的飛鴿傳書後,沒有一點猶豫,立馬帶領麾下的三千多名農民軍,風餐露宿,日夜兼程趕過來,一心想盡快救出女兒和鄭國君臣,本來她已和手下幾位將領議好對付齊國藤甲軍的辦法,可令她沒想到得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蒙古大軍突然大舉南下,出現在齊國境內,打斷她原先全部計劃,眼下面對著十幾萬強悍的蒙古騎兵,她那裡還敢輕舉妄動,弄不好,她這三千多農民軍,被蒙古騎兵一個衝鋒就團滅了。

無奈之下,李梅花只好將所率的農民軍隱匿在抱崮山裡,伺機而動,由於從小到大都是生活在大山裡,後又常年跟隨李梅花和官軍周旋,這幫農民軍早就習慣艱苦生活,現今她們最大的難處就是糧食,本來在自己的根據地,還能去搶官府糧倉驛站什麼的,也可組織獵手去山裡打獵,或從本地老百姓手裡買一些糧食回來度日,可現如今,不僅遠離根據地幾百裡,又是到了齊國的心臟地帶,這裡到處都是重兵駐紮把守,三千多人能摸進來都屬不易,更別提尋找給養了。

自昨天晚上開始,她們隨身攜帶的乾糧就已所剩無幾,為了鼓舞士氣,李梅花和她的副掌門季美珠又祭出她們的老辦法,一邊派些打獵好手出去狩獵,一邊把所剩的乾糧集中起來,供給老弱的兵士吃,自己帶頭餓肚子。

眼下,李梅花看著手中的所謂食盒,雖說腹中早已飢火燒腸,卻還是放不下面子,勉強笑道:“大哥,你把飯食給了我,你吃什麼呢?”

老哨兵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夫人,我年紀大了,本身飯量就小,留下的這些個食物,本想留著帶回國內送給家人吃,這可比街上酒樓裡的麵條好吃多了,這不,正巧碰到夫人你還沒吃飯,因而就拿了出來。”

李梅花捧著食盒,咬了咬牙,鼓起勇氣道:“大哥,你這個叫什麼面的麵條,還有嗎?”

老哨兵被問得一愣,隨即又恍然道:“夫人,你別看這食盒小巧,裡面的麵條經過水一泡,馬上多出兩份都不止,足夠你一個人吃飽喝足。”

李梅花尬笑著,指指身後,隨後從身上掏出一錠銀子,遞到老哨兵面前,道:“大哥,我的十幾個隨從都還沒吃飯,能不能再找些飯食出來,我們也不白吃你的,這錠銀子算作是飯食錢,你收著。”

“哎喲!”老哨兵連連搖手道:“夫人,這可使不得,你是正使大人的孃親,我怎麼敢收你銀子?我這裡還有一盒蓋澆飯,也一併送給你吧?另外我在替你找找看。”說罷,他回身從哨棚裡又捧出一隻大小差不多的木盒。

李梅花則堅持道:“大哥,這銀子你一定要收下,不然你這兩盒飯,我1不要了。”

老哨兵急道:“夫人,銀子我是絕對不會收,但飯食請夫人一定要收下,若是夫人肯幫小老兒個忙,小老兒這輩子都念著夫人的好。”

“哦!”李梅花奇道:“大哥,我能給你幫啥忙呢?”

“夫人,是這樣的。”老哨兵誠懇道:“小老兒名叫王老栓,今年四十有三,這兩天聽到有傳聞,說是這次回國後,凡是年齡超過四十歲的兵丁,全部要作退伍處理,小老兒不想退伍,還想再多幹幾年,因而求夫人跟正使大人求個情,把小老兒留下來。”

李梅花納悶道:“大哥,這不是好事嗎?人家都想方設法不去當兵,聽說因為拉壯丁,經常還會鬧出人命來,你倒好,還挖空心思想留在軍隊裡,你腦子是不是糊塗了?難道你就不怕死麼?”

王老栓憨笑著道:“夫人,在別的國家我不敢保證,在咱們鄭國,自從新皇登基以後,由駙馬爺主持軍隊以來,你要說徵個三十萬二十萬個兵丁,那肯定人頭上都擠著人,一天不到晚,絕對是綽綽有餘給徵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