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淵一路心情激盪澎湃往金家去了,好似嬌羞又興奮的新婦要去見自己的夫婿一般。

不料 金家門口卻早有族中子弟在此等候。原來族中得知他榮耀歸來,族裡的叔伯便拋去了當初他不告而別的怨念,一心想繼續哄著他,繼續把他當成搖錢樹,於是早就巴巴的設宴等他回府。

可如今辰淵風光入京,卻遲遲不見他回家拜見,也不見宮中有喜訊傳來,一時有些惱怒。但想著以後的日子還得指望他,於是忍了氣,派了那日尋辰淵的子弟去金家守候。

辰淵看到族中子弟,冷哼一聲:三年了,那群蠹蟲還沒睡醒呢。

也不理他,只管大步跨了進去。那子弟看到辰淵進了金府,也要進去,卻被守門攔住了。

“那是我族的侯爺,憑什麼不讓我進去。”他面紅耳赤欲要掙脫阻攔。

“憑你沈不沈,侯不侯的,這裡是金家。再說我們金家。也沒有你這麼窮酸的親友呀。”一頗有膽子下人反唇相譏。

因景止早就得了辰淵的書信,說不日歸來,他知道,辰淵對族人的怨念頗深,如今他立了功有了殊榮,他族人定是如蒼蠅見了肉糜一樣,驅趕不走。

故便吩咐下人:沈小侯爺若來,不許攔著,但若是沈氏族人,不用理會,一律攔下。

下人得了景止的授意,所以才這樣理直氣壯,絲毫不把那沈氏子弟放在眼裡。

“不過有幾個臭錢而已,就這樣狗眼看人低。”沈氏弟子見辰淵已經不見身影,登時氣急,也不顧臉面,張口就罵。

“哎~你若是有這些個臭錢,也不用在我們金家門口被趕。”另一下人卻嬉笑著把他的話頂了回去。說完兩個下人一起把他轟到了大街上。

那沈氏弟子,臉漲得通紅,想著回去不好跟叔伯交代,但又因他是讀書人,學識沒多少,卻是沾染了一身迂腐與傲氣。

“等小侯爺回來,要你們要看。”他恨恨伸出食指,衝下人用力點了下。

下人只覺他滑稽並不理會,隨他在街上鬧,沈氏子弟見有人圍了上來,也覺丟臉,倉皇而去。

金家花園內,春意盎然,百花鬥豔,好不熱鬧。夢雪也趁春色滿園準備暢意遊園。想小時也曾在前庭後院開心玩耍,而如今,悶在流月院中,竟不知園中春光顏色幾許。

自那日第一次跟芳雪鬥嘴,夢雪心裡越來越有底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眥必報。誰善誰惡,她心裡清的和明鏡一樣。

以前小性多愁又矯情的金夢雪已經悄然不見,而如今的她,卻是自信果敢,愛憎分明的三姑娘。

夢雪雪沿著廊簷慢慢往花園走去,突然見家中小廝領著一個青衣男子從小門進來,往中集賢亭去了。只見那男子一雙眼睛左顧右盼,不住的打量著金家。

見有陌生男子來,夢雪便帶了小玉往假山那邊避了避。誰知那青衣男子的賊眉鼠眼卻是掃到了躲著的夢雪。

然而他卻大膽無禮,並不避諱,眼波流轉,神色顧盼,居然衝她笑了一笑。

一股厭惡之情從夢雪眼睛裡流露出來,她翻轉了下眼皮,轉過頭躲避那令人不適的眼神。

她心中暗想:雖生得一副好皮囊,卻是如此浪蕩無禮,可見不是什麼好人,不知又要禍害多少好姑娘。

夢雪帶著小玉躲在假山後面,耳邊卻隨風傳來小廝的聲音:“漠茶先生,我們家老爺仰慕您的才華,特意請您給我們停哥教書,已經在書房裡候著您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從小門走而不是正門?”漠茶麵上帶著笑,說話卻是很直接。

“啊,真是不巧,剛好今日正門有一處要修善,所以只能委屈先生從小門進來了。不過趙姨娘已經在忙著準備酒菜,說要好好給您接風洗塵,以後停哥就靠您了,不能慢待了。”

小廝面上有一絲尷尬,他不敢說是趙姨娘不滿意金老爺請的這個窮酸書生,所以才故意只讓他從小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