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劉玄德居然要建國稱王!

他憑什麼!”

州牧府中,劉焉大聲叫道。

卻因過於激動而牽動了背部的瘡,疼得他齜牙咧嘴。

見狀,益州別駕從事吳懿趕緊勸道:“主公息怒,莫要傷了身體!”

劉焉粗重喘息了幾聲後,總算平復了心情,目光卻依舊冷冽,說道:“子遠,劉備來使何人?”

“楊德祖,弘農楊氏後人,當今司空楊文先之子。”

“如此說來,弘農楊氏也投靠了劉玄德?”

吳懿思忖片刻才開口道:“楊德祖確屬劉太尉麾下,但只他一人,也未必能代表弘農楊氏。”

弘農楊氏素來與汝南袁氏其名,都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的冠族,是天下世家的無冕之王!

如此大的家族,內部自是盤根錯節,如今僅楊修一人出仕徐州,倒是不能代表整個弘農楊氏都倒向了劉備。

聞言,劉焉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嘆息道:“那楊德祖此來,勸某表請劉備稱王,可有說法?”

劉焉身為益州牧,聞劉備遣使前來,自然不會輕易表態,便先派吳懿探了探來人的口風。

當初林朝命楊修、陳琳、孫乾等三人出使三劉,楊修卻是選了路途最為遙遠的益州,想要藉此展現自己的能力。

面對劉焉派來的人,楊修也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接開口說出了徐州的訴求。

楊修認為,以如今徐州的實力,種種陰謀詭計都不需要,直接以勢壓人更痛快,也更有效。

吳懿看了看劉焉的臉色,便拱手道:“回主公,說法倒是沒有,不過楊修引用了一篇棠棣之說。”

“棠棣?”

劉焉疑惑道。

他自是熟讀《詩經》,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奧妙。

“主公,棠棣篇講述的是兄弟之情。”吳懿解釋道,“主公您是宗室,他劉玄德亦為宗室,以兄弟為喻,倒也符合情理。”

劉焉怒道:“笑話,他劉玄德不過是織蓆販履之徒,也配與某稱兄道弟!”

吳懿苦笑道:“主公,劉玄德如今乃三公之首,又領徐州牧,麾下統轄四州之地,縱然出身寒微,卻難掩其鋒芒。”

劉焉也只是過過嘴癮而已,其實他心中比誰都明白,劉備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諸侯。

“哼,子遠,你去告訴那楊德祖,他劉玄德想要稱王請自便,某卻不可能上表助他!”

昔年自己為冀州刺史時,他劉玄德不過區區小縣縣尉,如今自己還偏安一隅,他卻妄想稱王,真個是氣煞我也!

巨大的落差感,使劉焉不願看到劉備稱王,但他又阻止不了,便只能拒絕徐州想讓自己上表的請求。

其實劉焉之所以如此生氣,倒也不全是因為落差感,也有對劉備不懂事的憤怒。

你劉玄德要稱王可以,為何卻要某上表?

退一萬步說,某表請你劉玄德稱王,你是不是該投桃報李,比如也表請某一同稱王?

可你既要某表你稱王,又不肯禮尚往來,只拿所謂的兄弟之情來說事,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吧!

稱王這種事兒,我也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