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幸華放下一大碗溫熱的羊乳,平靜說道:“不是每隔一兩日就有軍報傳來嗎?怎麼就是沒訊息了?”她雖然不擔心鳳執對抗不了慕容朗,但還是時時關注帝都的戰況的。

“可是沒有大勝的訊息傳來啊,這都一個月了,況且中州城易守難攻,慕容朗又有人質在手,我們還是很佔劣勢的。”左青鸞愁眉苦臉的嚷嚷著。

“你都說了中州城易守難攻,慕容朗佔了地理優勢,自然沒有那麼快攻下來。”景幸華沒好氣的說道,“還有,天曆是天曆,鳳執是鳳執,景國是景國,還不是我們。知道嗎?”這愛屋及烏的毛病,從銀修開始到鳳執,還真是完全沒有收斂一點。

左青鸞聽完,驕傲的揚起頭顱,冷哼了一聲,表示不願意與景幸華繼續溝通下去。

景幸華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好大的氣,然後裝模作樣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哎,你別老是嘆氣,這樣對孩子不好。行了行了,我不說了不說了,你不要嘆氣了呀.....”左青鸞又急忙收回自己高高揚起頭顱,底下身來去撫摸景幸華隆起的腹部,正好錯過了頭頂上,景幸華那得逞的一笑。

“對了,近日,清越.....可有新訊息傳來?”景幸華悠然問道。

左青鸞正在聽景幸華肚子裡小寶寶的動靜,突然聽到景幸華來問清越的訊息,當下沒反應過來:“清越?”

“嗯,清越新王不是也繼位半個月多了嗎?”景幸華若有所思的說道。

“是,有二十來日了呢。不過,倒也沒有什麼出格的訊息,無非就是新王繼任的正常流程啊,畢竟前任王君的喪禮才辦完沒多久。但是這一回,因為中州的叛亂,清越先王的諡號,是清越國自己來擬定的。”畢竟中州目前無暇他顧。

不過,現在的中州發出的詔令,列國認不認,還當另說呢。

“定了什麼諡號?”景幸華側目一瞥。“昭惠。”左青鸞咬著尾音說道。

時光荏苒,轉眼一晃數年,又是一代先人作了古。

先人們,都走的如此匆忙,留下的後輩們,真的能好好守住祖輩們留下來的基業嗎?

“話說,君上,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孩子他爹,您有孕的事情啊?”景幸華的心中正在追悼先人,左青鸞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咳咳咳~”景幸華猝不及防。

“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要喝水?”左青鸞快速的去到了一杯清水來,遞到景幸華嘴邊的時候,又突然嫌水是涼的,又急忙大聲的喊了扶搖來:“扶搖,扶搖!快去端一壺溫水來,君上咳到了!”

她這一大嗓子喊出去,景幸華攔都攔不住,原本都靜靜侯在殿外的宮人們立馬手忙腳亂起來,端水的端水,請醫官的請醫官,進來問安的都一臉急色。“君上,可是哪裡不舒服啊?”

景幸華忍住了要發火的氣勢,平聲靜氣的說道:“孤沒事,只是想喝水罷了。”說完,就狠狠的剜了左青鸞的一眼。

“溫水來了溫水來了,君上,左大人。”扶搖急匆匆的趕過來,手上端了一壺溫水。

於是景幸華只好在眾人的注視下,喝了兩大碗溫水,她們的面色才稍稍輕鬆。“你們出去吧,孤沒事了。”景幸華這話說了三遍,她們才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我我我,剛剛一時情急,說快了嘛~”左青鸞雙手舉起,表示著自己的無心之失。

“你呀!”景幸華無奈的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

過了一會兒,景幸華才想起回答左青鸞的問題,平靜說道:“本來是想,在月初的時候,就寫信告訴鳳執的,但是他不是月初就率軍北上了嗎?戰事當前,也不好讓他因為這個事情分心不是?所以啊,就等他打完這場仗,再跟他說吧。”

“君上就一點也不擔心,這戰事的結果嗎?”

“慕容朗這個人持才傲物的很,雖然野心很大,但是論謀略和膽識,他遠不及鳳執,他雖有十二萬大軍坐鎮中州城內,但是不用太擔心。”

左青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景幸華看著左青鸞,篤定的說道。

“是什麼?”左青鸞好奇心被挑了上來。

“慕容朗的父親,慶王殿下,並不和他同心,所以他此次起兵叛亂,不僅僅是叛了中州,還叛了自己的父親。”

“可畢竟,是親生兒子啊!”左青鸞眉眼成橫川,似乎想不太明白。

“不一樣,慶王和常人不一樣。你看吧,慕容朗或許不是敗在鳳執的手上,二而是敗在他父親的手上。”景幸華望著殿外的方向,不緊不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