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幸華一連守城三日,青陽鐵騎紋絲不動。

“按照青陽的糧草供應,他們應該等不起了,為何卻遲遲沒有動靜?”褚玄夜疑惑的問道。

十五萬大軍的糧草,可不是筆小數目,即便是等糧草供應也不該白白耗費時機,可這八百里荒漠一般的蘋棣原,除了硬碰硬,並無什麼天險可以用作奇兵險招。

“因為他們要增兵!”景幸華冷靜說道,平地炸起一聲驚雷。

“什麼?”

“什麼!”

褚玄夜和豐朔雲各自一驚,青陽十五萬鐵騎,他們都久退不下,青陽如果再增兵!

“慌什麼,我們不也還有五萬大軍在路上嗎?”景幸華凜然喝道。

當日一戰之後,景幸華連夜傳書回西都,此時豐朔雲的父親豐澤將軍已親率五萬重騎在趕來九尾城的路上。

褚玄夜和豐朔雲微微平復,景幸華看著佈防圖,不耐煩的大聲說道:“幾日都過去了,怎麼著,慕容家的人也該到了吧!”

語音一落,又是一片寂靜,除了豐朔雲被壓的說不出話來之外,一旁的褚玄夜眉睫顫動,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敬畏!

他早知景幸華桀驁,卻不知她竟如此焊扈,竟然敢直呼皇室的姓氏!

景幸華平看著大安的疆域圖,目光焠冷。要是大清殿那位,這次還敢袖手旁觀,放任青陽鐵騎入關,屠掠中原百姓,她景幸華但凡有一條命殺出九尾城,回到西都,就絕不會再供奉什麼大安帝君,天下之主!

手上握著天下最富饒的國庫,和最精良的兵家子弟,眼中卻只有中州那一畝三分地。當初神策皇帝開疆拓土,收復四海的豪情,到了近幾代慕容氏子弟的身上,半點都看不到咯!

“啟稟將軍,杜楠求見!”帳外,杜楠恭敬喊道。

“何事?進來說吧!”褚玄夜亦不避諱景幸華和豐朔雲在側,直接問道。

杜楠掀開門簾進來,身後還跟青禾,二人皆是一身玄色鎧甲。景幸華轉身仔細瞧了一眼二人,她依稀記得,當年神策皇帝的近衛軍隊‘連戟騎’,常年穿著一身玄色鎧甲,因此別名也喚作‘玄甲軍’。

杜楠和青禾站定之後,快速的看了一眼景幸華,隨即的躬身行禮:“參見景王殿下!”

景幸華微一點頭,看了看青禾,只覺巾幗英雄,颯爽英朗,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敬佩之感。

杜楠和青禾又看向豐朔雲,這位少年小將軍,雙手抱拳:“見過小豐將軍!”

“豐朔雲,見過杜將軍,青將軍!”豐朔雲笑著說道,坦然一禮。

見禮之後,杜楠又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開口說道:“屬下剛剛接到斥候來報,數萬天曆大軍從西面正趕來,約摸明日一早便到!”

“可知領兵的是誰?”褚玄夜斟酌一問。

“目前屬下不知,但是訊息說,此路天曆大軍掛的是黑底鳳凰獸紋旗幟!”

“黑底,鳳凰獸紋,是天曆王族的圖騰,是鳳執來了!”褚玄夜臉上露出難得的輕快之意。

一聽這話,豐朔雲第一反應便是去看景幸華,景幸華剛想開口說句什麼來接褚玄夜的話,但是一抬眼便看到豐朔雲投來的目光。

景幸華不知其然,側了一下頭,反而回盯著豐朔雲,眼神銳利。

豐朔雲訕訕一笑,極快的偏轉視線,又看向另外三人:“鳳世子果然講義氣!”

“天曆王君縱橫於西南一帶多年,如果西北一旦破裂,被青陽佔據,那麼天曆國西南霸主的位置可就坐不穩了。”景幸華冷靜的點其要害。

“君上,還有一個好訊息,昭王世子親率大軍昨日也從妧城出發了。”杜楠這一次直接正對著景幸華回稟道。

誰知杜楠話音剛落,景幸華和豐朔雲反應最大,並且齊聲問道:“那呂清將軍可來了?”

杜楠一下子被二人的反應怔住,愣愣道:“呂清大將軍和昭王世子同行!”原來他們壓根不關心昭王世子有沒有來,最關心的還是呂清將軍。

“呂清大將軍和拓跋忻能在此城相遇,九尾城將要名垂千史了!”褚玄夜的反應雖然比景幸華和豐朔雲平靜的多,那是源於他本性沉穩,清冷剛直。但要說在眾多名將之中,他這個‘小呂清將軍’一生最敬佩的名將,非呂清莫屬!

這就是杜楠為什麼將慶國的訊息說在後面的原因,他自從入軍營便跟在褚玄夜身邊,自然瞭解褚玄夜的平生志向,便是如呂清一般,清風皓月相伴,美人寶劍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