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馬燈和雨傘(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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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認真診斷脈象,張嬸的數脈還是非常明顯的,只是在判斷整體脈象的時候,摸著張嬸的脈似乎有弦脈的特點。
《頻湖脈學》中說弦脈是“端直以長,如張弓弦,按之不移,綽綽如按琴瑟弦,狀若箏弦,從中直過挺然指下。”
當時老黃給他解釋,就是筆直筆直的,跟按著弓弦一樣。弦脈跟細脈很像,但是比細脈要硬,要挺,要更有力。入獄的時候,有次監舍裡有個傢伙生病,老黃拉著他摸了一次脈,告訴他這是弦脈。
但也就那一次而已。
雖然獄友們都知道老黃是醫生,但沒人願意找老黃諮詢疾病問題,原因很簡單,老黃是因為治死人才進去的,誰還敢搭理這樣的大夫啊。而且諮詢了也沒啥用,又沒條件治。
所以李可也就摸了那一回,跟眼前這個脈還是有點像的。
但李可也不敢特別肯定。
雖然李可的脈診本事不怎麼樣,但是流程還是要走走完的,李可診完了雙手脈,才收手。
旁邊人見李可如此投入,竟一時沒敢打擾他。
李可把張嬸的手放好,沉眉思索。
綜合來說,張嬸是有少陽證的,又是熱利,所以用黃芩湯方是合適的。
汪昂在《醫方解集》中稱此方為“萬世治利之祖方”,後世治療痢疾的方子,大多都是從這裡面化裁發展而來的。
胡希恕也曾介紹過他的用藥經驗:“發熱腹瀉,或痢疾而腹攣通者,即可用本方,不必限於太陽與少陽合病。”
病人的病證與條文合,只是多了嘔,所以要加半夏生薑湯。其實半夏生薑湯就是小半夏湯,是治嘔的。
所以根據病人的病證,選用的方子應當是白頭翁湯合黃芩加半夏生薑湯。
李可再度細細回顧自己整個辨證過程,正推,反推。
人菜,就要多細心,細心總是沒錯的。
反覆推敲了幾遍,覺得確實沒什麼問題,李可才站起來,可腳下卻突然一晃,蹲久了,麻了。
“嘶……”李可砸了砸牙花。
“咋了?”李母關心地問。
李可按著腿,說:“沒事,腿麻了。”
消停了這麼一會兒,見自己老婆已經退燒了,張叔的火氣也沒那麼衝了,他問:“人咋樣了?”
李母馬上說:“你問李可幹甚,他又不是大夫。”
李可說:“已經退燒了,比原先好一些了。”
“這還好了?這上吐下瀉,嚇死人的樣子,還好了?”張叔又有些激動了。
李可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張嬸,又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張嬸女兒,說:“嗯……就是現在還需要繼續吃藥……這樣吧,我去鄉里找大夫。”
“啊……大半夜還去啊?”李母一下子緊張起來。
張叔則滿臉狐疑道:“你不是想跑吧?”
李母齜牙咧嘴道:“再胡說,嘴真給你撕了。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你良心餵狗了?幫你家,還幫錯了?”
張叔不服輸道:“就是你家李可帶來的藥給害的,那你讓他說,這是哪個大夫開的?”
李母嗆道:“跟你說幹甚?讓你去跟人家醫生拼命嗎?然後你去坐牢?”
張叔頓時一噎。
李母繼續道:“要真是我們李可害的,那他為啥不早點跑?在家裡等著你抓他啊?”
張叔一愣,好像也是啊。
李母戰鬥力爆表:“再說了,你沒看你家連美已經退燒了?這就說明好轉了,藥肯定沒問題!你還打算吃一次藥就好,你當大夫是神仙啊!”
一波三連之後,張叔被懟的啞口無言。